世界想殺我!
鄭鳴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姆特蘭斯的上空出現一小片陰雲,不到三秒的時間,這片區域便被陰雲覆蓋。
雷聲震耳,電閃奔疾。
我要屠神的話音剛一落下,陰雲便開始波動扭曲,沒有人會一直看著天空,所以也沒有人發現這片陰雲是怎麼出現的,人們發現的時候,這片空間裡的魔力就像是被烈火點燃,又互相碰撞。
那些原本沒有魔力的人當然是感知不到這樣的情況,但是實力越高的人,越能感受到內心裡滋生的那一股壓力。
山雨欲來風滿樓,密布的陰雲終於承受不了負荷,一道粗雷直擊而下,穩穩地砸向那柄巨劍,從劍尖處開始擴散直到劍身,照耀出紫紅色的電光。
匠鋪的位置就在巨劍腳下,房間裡的眾人,都在第一時間察覺房間裡出現大量遊離電子,這樣的情形也隻在這一間鋪子出現,所以外人不得而知。
最開始接觸到這些遊曆燕子的時候,感覺似乎比較溫熱,而當它們看見鄭鳴,又像餓狼撲食般一股腦的簇擁而上。
陰雲來的也快去的也快,那道粗雷擊中巨劍它便迅速消散,還給姆特蘭斯一片明朗的天空,部分強者剛適應這股壓力,這股壓力又突然隨著陰雲一同消失,一個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巨劍腳下,晶匠鋪中,那些遊離電子包裹住鄭鳴以後,就變得狂暴,隱約可以看見一絲絲電光一閃而過,大多時候看見的,和之前巨劍身上密布的,是同樣的紫紅色光芒。
湯氏二老還沒有從鄭鳴自爆身份,以及豪言勵誌的震撼下反應過來,即使遊離電子密布房間,處於溫和的狀態,他們也是一種條件反射的感知。
“哥哥!”
第一個驚呼出聲的是莫莫。
“糟了!”
隨後莫莫的呼聲才驚醒了二老,幾乎是同時出聲。
湯鍋立的脾氣較為火爆,想都沒想,直接伸手,想把鄭鳴從這些紫電裡拉出來。
嚇得湯立敦立馬上前阻攔“你不要命了!你看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湯鍋立翻然清醒,看著這些電光,不敢相信的喃喃道“這是天罰”
可是天罰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眾所周知,天罰是在戰士四階圓滿晉升五階的時候才會出現,僅以肉身強度,鄭鳴頂多算得上二階的層次,又哪裡能和四階圓滿圓滿相提並論,更何況鄭鳴是精靈聖子的身份,在外人的情報中,聖子是先知的徒弟,必然也是主修魔力,先不說法師會不會受到天罰,就說從他身上感知到的魔力,也隻有一階圓滿的氣息。
二老還沒有把思緒理清,便看見莫莫絲毫不顧電光隱藏的威力,一頭衝了上去,湯鍋立大驚,再次扔出四枚晶石,四道光柱即時把莫莫攔了下來,莫莫沒辦法打開這些屏障,隻是一個勁的捶打。
鄭鳴也發現莫莫的狀況之來得及喊一聲“妹妹不要過來!”,便又陷入電流纏身的劇痛之中。
他強忍劇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是怕莫莫擔心。
莫莫見哥哥因為劇痛臉都扭曲到了一起,哭的更傷心,不時還朝著湯氏二老哀求著“湯爺爺,求求你們救救哥哥,求求你們了。”
二老也想救,麵對小女孩兒的哀求他們卻隻能看著,他們自身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實力,或者說姆特蘭斯這一脈,本就以工匠技藝聞名,自身實力本就不是他們追求。
見二老無奈搖頭,莫莫像是想起什麼,從拿出那根項鏈,她的動作第一時間就被湯鍋立發現了“沒用的,那很項鏈如果沒有載體的情況根本無法激發功效,如果你就這麼把它扔進去,它反而會被天罰碾碎。”
湯老一句話讓莫莫徹底感覺到絕望,對此他們也是無可奈何,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們久久不能忘懷。
“啊!”劇烈的疼痛,終於攻破了鄭鳴的意識,不由發出一聲慘叫。
通過紫紅色的光芒,二老的目光再次對上那雙瞳孔,空洞與清明的神色,在數秒之內,反複轉換不下十次,最後定格在左眼空洞右眼清明。
左眼處感覺不到一絲情緒,冰冷的目光隨著電流不斷移動,右眼卻是柔情的看著莫莫,最後轉向湯老,眼神裡似乎有著難言的懇求。
最後見他緩緩閉上雙眼。
一顆珠子從他的領口上浮,懸於頭頂,不斷湧出黑氣包裹住鄭鳴。
又融入體內,又再次噴湧而出,周而複始。
紫紅色的電流不斷拍打在他身上,每一秒都會留下數道血痕,幾個呼吸以後,上身的衣服不堪重負攪為碎片,接觸到電流的一刻,燃燒出星星火光。
手上,肩上,胸膛上,血跡斑斑,更多血痕爬滿這道身軀。
黑氣修複遠遠跟不上天罰摧毀的速度。
這一次,儘管黑氣出現,他卻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疼痛到極致的感覺,是整個空間都在開口說話,無數張嘴巴在他耳邊低語。
“放棄吧,你早就應該死去了”
“不要掙紮了,放棄就感受不到痛苦”
“死了,也許你就能回去了”
低語聲不斷打磨他的意誌,像是一隻惡魔緊緊勒住他的脖子,每說一句話,手裡的力量就會加上一分,如果他同意,就會將他瞬間勒死。
“鳴兒,大哥和大嫂不想見你,族事現在交由我代管”
二叔的表情越來越清晰,精神崩潰中他似乎看見二叔嘴角上揚,恍惚間,他第一次問自己,當時,父親他們怎麼了
“少爺,你還記得那片星空嗎,你說你還有一個家,你屬於那片耀眼的星辰,哪裡有你另一個家,可是這座森林太美,悠兒沒辦法讓少爺看見星空”
永夜森林裡,那座孤墳,曾是他在這個世界多年的歸宿
空間刹那靜止,電流展現出來的光芒就像是印到一張紙麵,由三維的立體狀態崩塌到了二維的平麵狀態,所有的光效更像是一幅絢爛的花卷。
匠鋪裡的景色褪去,變得黑暗,這幅畫卷卻又成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