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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的山澗溪流輕柔淌過,樹梢上的鳥雀不知疲倦的嘰嘰喳喳,有小鹿在穀底散步飲水,偶爾仰頭清喚幾聲。
明明是嘈雜熱鬨的環境,溫淺淺卻什麼都聽不到。
她眨了幾下眼睛,使勁擰了一下手臂,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隻是覺得一般情況下好像都會確認一下。
嘶,好疼。
她趕緊捂住那一小皮膚,避免被戚無昭看到自己的傻樣。
戚無昭定定的站著,頎長的身影遮住了一大片日光,半晌一動不動。
腦中的“烏鴉”早已炸成了禮花,“啊啊啊,我聽到了什麼,戚無昭你竟然直接表白了,你好有種,我這個紅娘死也瞑目了,啊啊啊,快進到入洞房,大結局撒花”
戚無昭同樣一個字也沒聽見,眼裡隻有麵前臉頰爆紅的少女。
他專注的看著溫淺淺,內心忽然生出從未有過的期冀與忐忑,他害怕對方不回應,也害怕對方回應。
自從跟溫淺淺相處以來,越來越多不知名的從未體驗過的感受接踵而至,過去的幾百年都沒有這幾個月讓他無措與觸動。
兩個人就這麼僵僵的站了好久,過了很久,也沒有一個人打破沉寂。
“烏鴉”著急了,催戚無昭,“要淺淺回答啊。”
戚無昭沒動。
山穀的輕風又一次穿澗而過,拂過戚無昭的背影,刮得那黑袍烈烈作響,卷起的袖襟纏上溫淺淺飛揚的長發。
溫淺淺立刻伸手抓住頭發,指尖剛探出去就碰到了對麵人的手指。
觸電一般,她猛的縮回手指,好不容易消退的紅暈再一次爬上臉頰。
“烏鴉”從剛才的勤奮勁中緩了下來,嘚吧嘚道,“你倒是問一句啊,看淺淺是什麼意思,剛才不挺爺們的嗎,現在啞巴了”
戚無昭不理它。
“烏鴉”嘴巴不停。
“你不要說話,”戚無昭回它。
“呦,終於不是閉嘴了,戀愛的大魔頭想不到這麼和氣啊。”“烏鴉”什麼時候都不忘陰陽怪氣。
“你閉嘴。”戚無昭忍無可忍。
“得,舒服了,”受虐狂“烏鴉”立刻躺平。
溫淺淺尷尬極了,不知道要說什麼,腦袋都不好奇意思抬,但這樣,隻能讓氣氛越來越窒息
“你在跟腦子裡的聲音說話嗎”她半晌找出一個話題。
“嗯。”戚無昭低低應道。
“在說什麼”溫淺淺不自覺的問。
“”,戚無昭沉默了一下,準備編點台詞。
“啊不用,我不想知道,”忽然想起什麼的溫淺淺,慌張的抬頭阻止道。
用腳趾都能想到他們在聊什麼,此時此刻還有第二個話題嗎她簡直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胡同裡帶。
“我透完氣了,我們回去吧。”溫淺淺抬腳就往回走,幾乎小跑著回到了山洞。
戚無昭看著她的背影,半晌垂下眼睛,慢慢跟了上去。
溫淺淺靠在石壁上,立馬開始伸手掏芥子袋,現在這個情形,最適合給自己找點事乾,避免麵對無法麵對的人和事。
戚無昭靜靜的走了進來,也不打斷,坐在一邊看溫淺淺搗鼓小玩意兒。
兩人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溫淺淺掏出了不凡鏡,正反兩麵仔細擦拭了一遍,愛惜的摸了摸放在一邊。之後是混香球,將裡麵殘餘在縫隙的香灰倒了倒,取出銀針一點一點剔上麵的銅鏽。
戚無昭見過不凡鏡,但沒見過混香球,開口問道,“這個是做什麼用的”
“放迷藥用的,”溫淺淺儘量自然的回答道,“遇到打不過的敵人時,將準備好的香料偷偷放在裡麵,自己封好嗅覺,對方不知不覺聞到,很快就會全身綿軟喪失戰力。”
戚無昭點點頭,說道,“我好像聽說無方派掌門中過這種迷藥。”
無方派掌門魏清鬆,修為元嬰晚期。整個修道生涯頗為順利,在修真界也算是一方大能,但讓他聲名鵲起的卻不是出眾的天資,而是一次鬥法著了道被藥迷暈,醒來時人已經在凡間最著名的花樓,渾身上下片縷不著,身邊還圍著好幾個如花似玉的舞姬,各個麵色含春,嬌聲拉住他不讓人走。
好好的一代掌門,從此徹底尊嚴掃地,成了修真界的大笑話,以致後來閉關修煉走火入魔,整個人徹底廢了。
這個八卦還是在鎏明閣的時候謝星程講給戚無昭的。
溫淺淺繼承了原身的記憶,自然也聽說過。
她震驚的瞪圓眼睛,急促搖頭,“不是不是,那不是我們乾的,我們用的是正經迷藥。”
隻是喪失功力,沒有其他功能。
戚無昭見溫淺淺這個著急,也趕快點點頭,“嗯,是我記錯了。”
山洞裡又是一陣沉默,溫淺淺的銅球也擦不下去了,過一會兒後小聲補充道,“我們這個隻對金丹期修為之下的人有用,真的不是我們。”
“嗯,確實不是你們。”
溫淺淺心累的默默歎了一口氣,怎麼辦,這淡淡的尷尬到底該怎麼化解
戚無昭瞥了她好幾眼,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取出在沙漠地道裡找到的幽藍石頭遞給她,“你想看看嗎”
溫淺淺接了過來,好奇的盯著石頭。
戚無昭用手指示意她,“輸入一點靈力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