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暮看得出來，禦君陌本來想告訴烏樂公主，他這輩子隻愛她一個人，但是話到嘴邊，他變成了：“好。烏樂，以後你也要好好去愛彆的男兒，你們草原男兒最是光明磊落，不像我連愛你都不純粹。”
禦君陌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像是拿著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遞給烏樂公主。
林暮湊近仔細一看，是當初大婚時兩個人的婚書，“嘉禮初成，良緣遂締。情敦鶼鰈，願相敬之如賓；祥葉螽麟，定克昌於厥後。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結鸞儔，共盟鴛蝶，此證。”
禦君陌悲哀地發現，是他先毀了約，是他給烏樂下了紅花，是他利用了烏樂，他做錯了太多太多。
烏樂接過婚書，仔細端詳著，淚珠一顆一顆滑落，滴落在大紅的宣紙上，那上麵的字都有些被暈開了。
她看了很久，破涕為笑，似乎又想起來了和禦君陌在一起開心的時光。
最後，她將那紙婚書扔進了炭火盆，“禦君陌，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你不是問我後不後悔嗎，我想我可以給你答案了。”
禦君陌緊張地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烏樂開口：“禦君陌，這一生，我不後悔遇見你、愛上你，那是我最美的時光。但若是重來一次，我不想再遇到你。若有來生，我們彆再相見。”
禦君陌的拳頭握了又握，許久，終於鬆開，“好，烏樂，我明白了。我走了。”
“後會無期。”烏樂並沒有站起來送他，“我這個人不喜歡離彆，你走吧，我不想送你。”
直到禦君陌走出營帳，烏樂公主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故事結束了。”陳沅芷歎氣，“這一對怨偶啊。”
林暮也知道了烏樂公主對於那個問題的回答，對陳沅芷說道：“我們回去吧。”
“閉眼吧。”陳沅芷的手在林暮臉前劃了一下。
再一睜眼，林暮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坐在那裡，仰著頭靠在椅背上，回味著這次任務。
過了一會，陳沅芷進來，把一份文件放在林暮桌子上，敲了敲桌麵：“彆忘了看啊。”
林暮定睛一看，桌上赫然放著這次任務的評級和總結。
再後來的故事也很簡單，烏樂公主一生未嫁，在草原上度過餘生。
而禦君陌也一生都未再立後，他駕崩之後合葬的皇後墓中是烏樂公主嫁給他時穿的那身婚服。
草原和大雍互不侵犯，五十餘年未有戰事。
也算是個不錯的結局了，雖然烏樂公主和禦君陌再未相見，但是他們帶著對彼此美好的祝願和懷念度過了一生，總好過按照劇情佳人早逝、悔恨一生。
林暮自我安慰著，但是心裡還是有些發堵。
任務的評級是特級，完成得很好，因為林暮讓草原和大雍維持了幾十年的和平。
陳沅芷給林暮拿了些零食，開解林暮：“給你，補充一下能量。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最後結局也挺好的了，人生嘛，不可能一點遺憾都沒有。至少烏樂公主活著啊。你說她之前劇情裡麵自殺的時候，是多麼絕望啊。”
“烏樂公主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她那時候不是想死，隻是不想活了。”林暮想起那個溫柔灑脫的姑娘，微微歎氣，她還是毀在了這場愛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