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傅憲之應該是感覺到了旁邊林暮的欲言又止,他睜開眼睛,眼神清明,根本沒有喝醉,“怎麼了?”
林暮看情形,覺得還是可以向傅憲之彙報情況的,“是這樣的,督軍。白芙風小姐是日本商人山本介勳帶來的女伴,山本介勳對您很感興趣,還說要和您做生意。”
夜色中傅憲之的表情明暗不清,林暮隻聽到他的詢問:“還有嗎?”
“肖文淵似乎和山本介勳私交甚好,兩人有一些秘密不為人知。還有,孫高官很關心您來這裡的目的,對咱們有諸多戒備,應該是怕咱們和他搶地盤。”林暮一口氣彙報完。
“哼!”傅憲之冷哼一聲,“我和他搶地盤?憑他也配!”
傅憲之是一個說話抑揚頓挫的人,他的語氣真可謂鏗鏘有力。
林暮第一次聽到一個男人語言可以這樣有力。即使不見到他這個人,光聽聲音都可以判斷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戎馬一生、豪情壯誌的將軍。
她不再說話。
即使現在已經是淩晨了,第二天一大早林暮還得起床工作。
林暮估摸著傅憲之昨夜喝了酒,得晚一些才能起床。
她去先去和負責電報收發的人對接了一下工作。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拿著一遝電文就要去傅憲之臥室看看傅憲之起沒起床。
還沒上樓呢,她聽到後院中傳來槍聲,很有節奏,聽起來像是在練槍。
林暮皺眉,問身邊軍士:“是哪個不長眼的在督軍府後院打槍?也不怕吵到督軍休息。”
“這,不清楚……”那個軍士也不知道。
林暮快步往後院走去,原來是傅憲之。
他沒有穿軍裝外套,隻是穿了單薄的白襯衫,袖子挽起,小臂古銅色的肌肉在晨光的照耀下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
傅憲之腰背挺直,雙腿微分,胳膊和身體成九十度直角,手上赫然是一把比利時造的手槍。
這個人真的很有魅力。
怪不得女主角第一眼就邀請他跳舞。
傅憲之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打完這幾發子彈,手槍在他的手指上靈活地轉了兩個圈,槍口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然後手槍就被放進的傅憲之腰間的槍盒。
他轉身向林暮走過來:“秋鴻,怎麼了?”
林暮把自己整理好的那一遝電文遞給傅憲之,“督軍,今早得到秘報,南方政府的北伐大軍由張則正帶領已經離江邊不足一百裡了,正常兩天就可以到江邊,他們一旦渡江,恐怕就要和我們短兵相接了,您看我們是不是準備應戰?”
傅憲之往屋中緩慢踱步,並沒有回答林暮的問題,反而問她:“秋鴻,昨天休息得怎麼樣啊?”
林暮不知道傅憲之為什麼思維如此跳脫,大哥啊,大軍壓境了,你這是乾嘛呢?不過她還是回答:“昨天休息得挺好的。”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她敢說嗎?
傅憲之站定,“是嗎?我可休息得不太好,士兵們也休息得不太好,無力應戰。不是還有一百裡呢嗎?渡江也需要時間,我們明日再說吧。”
林暮看著傅憲之不急不慢的樣子,也不能拿他怎麼樣,隻能頷首:“是,督軍。”
傅憲之往樓上餐廳走去,準備吃早飯,他問林暮:“吃過早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