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孫成餘作為高官,是最好的人選去彈劾傅憲之,肖文淵破大隻是一個警務廳廳長,沒有權力直接和內閣對話彈劾傅憲之這個手握重兵的督軍。
孫成餘心裡的平開始傾斜,傅憲之如果要反,是不會留下自己的,他知道傅憲之看不上自己,他能夠依賴的,隻有肖家,“好,肖三少。一言為定。”
他連夜給北平內閣發了好幾封電報,細數傅憲之的罪名。
北平內閣早就對傅憲之的推諉、怠戰不滿至極,抓住這個機會,也學南方政府,要派督戰委員去督戰。
林暮得知這個消息,第一時間找了傅憲之,“督軍,剛剛得到消息,孫成餘不滿您的做法,給北平內閣連夜發了多封電報細數您的不是。北平內閣派了督戰委員來處理此事,要判斷您是不是真的有孫成餘細數的那些罪名。我打聽過了,督戰委員應該是胡仁邦。北平內閣最後為了平衡勢力,選了一個中立派。”
“胡仁邦,我知道這個人。”傅憲之不屑,“的是中立派,其實就是個牆頭草。兩邊都討好,想要利於不敗之地。”
林暮現在可管不了胡仁邦是不是牆頭草了,她想到的,傅憲之和張正則的去炸美國人軍火的約定,“督軍,現在情況特殊,多少雙眼睛盯著您呢,要不然您就彆親自去蓮池嶺了,我帶著一隊信得過的人馬去就行了。”
傅憲之不同意:“我要不去,張正則那個混蛋不知道要念叨我多少年呢。”
“督軍,我知道您和張正則司令曾經共事過,你們關係很好。但是現在畢竟我們分屬兩個不同的陣營,大家堅持的政見都不一樣,南北政府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您不方便和他有過多親密接觸。就算張正則司令對您一片赤誠,您也無法保證他身邊的人和他的想法一樣啊。而且這次是在張正則的地盤上,雖然他他調不了兵,咱們還是得多帶些人,保不齊會在他的地界上遇到埋伏。”林暮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當人家副官真是不容易,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得周到一些。
雖然她見過張正則,打心底裡覺得張正則和傅憲之是一樣坦坦蕩蕩的英雄,她也相信張正則不會對傅憲之怎麼樣。但是既然做了人家的副官,就必須替自己的上官把所有不好的可能性都提前想好,這是她的職責。
尤其是她的頂頭上司又是傅憲之這樣一個十分自信甚至稍稍有點自負、喜歡以身犯險的將軍,她就更得把事情都往最壞裡想了。她有時覺得傅憲之一點都不像四十歲左右的人,他身上有那股少年人才有的銳氣,有著少年饒冒險精神。
傅憲之負手正立在窗前,清晨柔和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將軍堅毅的麵容被鍍上了一層金光,他目光悠遠,不知道是在看遠處的風景,還是目光沒有焦點單純在回憶些什麼。
傅憲之身形偉岸、脊梁挺直。看著他的背影,林暮仿佛就能看到國家的未來,即使風雨飄搖,但有這樣挺直的脊梁支撐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過了許久,傅憲之開口:“其實我與張正則的關係,我想了很多詞彙,但是總覺得無法表達出那個意思。你我們一起共事過,的確是,但是‘共事’這個詞不好,太輕了。更準確一點,我們是戰友,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彼茨戰友。或者,是知己,我們敬佩彼此,也了解彼此,就像了解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