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齊王也覬覦神仙妃子,一心想要奪取哥哥的皇位,連權力帶美人都一並接手。
林暮暗笑,這有點離譜了,齊王醉心佛道,一向不重男女之情,家中妻妾都很少,連個子嗣都沒有,這可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她往後翻了兩頁,想看看有沒有不講這些亂七八糟瞎扯的愛情故事的,講講事業方麵的地方。
還真有。
王爺為了造反組建了一個反朝廷的組織,被皇帝發現之後,王爺含恨被殺,但是反朝廷的組織卻不見了。
寥寥數句,就沒有了。
故事結束。
果然,這些話本子還是最愛寫那些狗血得沒邊的愛情故事。
吃過晚飯,林暮又找了兩本遊記看著。
楚墨回來的時候,林暮已經看完了那兩本遊記。
因為楚墨一身黑衣,林暮看不出來血跡,但她聞得出來,楚墨身上帶著很濃的血腥味。
她屏退眾人,問:“王爺,你受傷了?”
“我殺了宸皇。”楚墨沒有回答林暮的問題,反而沒頭沒腦地說了這樣一句。
林暮找傷藥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拿下架子上的白藥,儘量讓自己語氣平淡:“這樣啊。”
“你不覺得我手段肮臟,無可救藥嗎?”楚墨追問。
林暮走過去,把傷藥遞給楚墨,“如果你覺得這樣能讓你替你母親報仇、替齊王爺報仇,能讓你覺得快慰。無可厚非。”
楚墨接過傷藥,卻沒用,“我母親死於牽機。”
“你知道那種毒藥嗎?”他目光悠遠,陷入回憶,“服用後會讓人腸胃劇痛,全身抽搐不止。頭足相就如同彎弓的形狀。兩手兩腳,忽拳忽曲;頭,或俯或仰,狀似牽機。”
他瞪大眼睛,似乎又再一次看到了那種慘狀,“我眼睜睜看著我母親在地上抽搐,眼睜睜看著她的身體一點一點變得冰涼,眼睜睜看著她連個人形都沒有。”
“彆說了!”林暮從來不知道原來要一個人死可以這樣殘忍。
“彆說了。”她語氣放得溫柔,“王爺,都過去了,你已經替他們報仇了。宸皇現在就像是你手心裡碾死的螞蟻,他再沒有手眼通天害你的能力了。”
“真的能過去嗎?”楚墨慘然一笑。
這個問題也是林暮再心裡問自己的,真的能過去嗎?
雖然她一遍遍安慰楚墨都過去了,但是這樣慘痛的經曆,真的能過去嗎?
這或許會成為楚墨一生都抹不掉的陰影。
這夜,楚墨坐在階上,手裡拿著一瓶白藥,一夜未睡。
暗夜的掩飾下,他肆意表現出脆弱、孤獨、無助。
第二天一早,他又該意氣風發地出現在朝堂上,他不能再流露出一點點脆弱,否則就會被豺狼環繞的朝堂吃個骨頭都不剩。
宸皇今日沒有上朝,大家等了又等。
等來的確實羽妃帶來的噩耗,陛下今早突然病重,太醫救治無效,宸皇殯天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羽妃又拿出一道聖旨,是陛下的傳位詔書。
“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庶乎近之。襄王皇三子楚墨,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眾人皆驚,麵麵相覷。
誰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一份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