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場滴血驗親。”林暮記得楚墨給她講過,“還是齊王爺為咱王爺安排的,不然咱們王爺就要夭折於八歲那年了。齊王是很好的人,慈悲為懷。所以咱們王爺要登基了,也念念不忘為齊王平反。”
“是啊。”趙牧眼神躲閃,有些不自然。
“可惜,齊王歿得太早了。他對王爺來說,就是父親一樣的角色。宸皇不配做王爺的父親,王爺生命中缺失的父親這一角色,很大程度上是齊王補齊的。”說起來,林暮很遺憾,“如果齊王還在世,或許王爺不會活得這樣痛苦。”
“也許吧。”趙牧順著林暮的話應道。
林暮重新回到正軌:“你還記得什麼?”
“那時候王爺和他的兄弟們感情也不好。”趙牧想到當年孤立無援的小楚墨,歎氣,“沒有人願意和王爺作伴玩耍。他的兄弟們都覺得他是……”
趙牧說不出來那個詞。
不過他不說林暮也知道,估計就是“雜種”。
趙牧跳過那個詞接著說:“就連宮裡的太監宮女也這樣覺得。一些稍有權勢的大太監大宮女,甚至都會當麵這樣辱罵王爺。他的兄弟們還會想辦法欺負他打他。”
林暮都可以想象,十五歲的時候楚墨都是這樣,那他十五歲之前,八歲之後,過得會更是艱辛。
小孩子身上有一種近乎天真的殘忍,楚墨那時候又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人欺負。
她想著,眼眶都有些微微濕潤。
林暮實在是一個內心十分柔軟的女孩子,她對世界上的所有都保有最大的善意與溫柔。
她沉澱了一下情緒:“趙牧,你跟著王爺經曆了這麼多,感情一定很深吧?”
“王爺曾經救過我的命。”趙牧這句話,看似沒有回答林暮的問題,實則就是最好的回答。
林暮突然有些好奇:“那你之前還因為王爺的處罰想要以後為我效命?”
趙牧紅了臉,不好意思:“王妃,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重傷高燒,看到您命侍女送來的藥和紗布。我就突然心裡有一種特彆特彆強烈的情感,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以後您就是我的主子了。”
林暮咋舌,這就是女主光環的作用了吧。
她回到正題:“往事就不再提了。趙牧,你既然知道王爺那些慘痛的過往,那你應該很清楚,王爺身邊少有什麼長久,你就是那唯一一個。你對王爺的意義,王爺對你的感情,非比尋常。日後,千萬不可再有之前受傷時的想法了。”
“屬下記下了。”趙牧隻說記下了,並沒有答應。
“你下去吧。”林暮很想弄明白趙牧身上到底背負著什麼,暗影門又是什麼。但是現在不能操之過急,敲山震虎即可,絕不能打草驚蛇。
接下來的幾天,楚墨回來得越來越晚,有時天都蒙蒙亮了他才回來眯半個時辰就又要去上朝。
要不是知道他喜歡陸婷儀,林暮都要懷疑他有外遇了。
這天晚上,林暮被院中的老鴉叫驚醒。
她不由吐槽陸婷儀的睡眠太輕了,如果是她自己的身體,就是打雷也不會震醒的。
醒來就怎麼也睡不著了,林暮一看楚墨還沒回來,她索性就去燒壺茶等他。
楚墨一推門,林暮就把熱茶遞到了他手邊。
隨之而來的,是楚墨身上濃重的潮濕陳腐的氣息。
林暮覺得不適,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王爺,喝些熱茶暖暖身子吧。”
楚墨覺得他從未喝過那麼好喝的茶水,從喉嚨一路暖到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