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牧隱隱覺得他似乎暴露了,楚墨一直沒有給他安排什麼重要任務。
看出趙牧的猶疑,為了打消他的念頭,楚墨解釋:“自我幼時喪母,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就是齊王爺。在我心裡,宸皇不配做我的父親,而他才是我的父親。相比登基那些瑣事,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隻有交給你,我才放心。”
趙牧越發低著頭:“屬下知道了,一定會辦好的。”
楚墨恍若置身一片迷霧之中,心內惘然,找不到一個排解的地方。
他隻能去找陸婷儀說一說。
他也覺得奇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婷儀似乎像是換了個心境,她變得通透淡然,好像不喜歡他的同時,也不喜歡楚熙了。
從前的陸婷儀,是絕對不會這樣公平公正地看待他和楚熙的。
但是從前的陸婷儀,身上有他喜歡的驕矜天真,現在的陸婷儀,雖然善解人意,但是卻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不諳世事。
他說不清心裡的感覺,他現在麵對陸婷儀,比較之前,是更加放鬆的,也更加舒服,他可以肆無忌憚說出很多心裡的事情,陸婷儀也不會多言語什麼,就像是一個樹洞。
似乎應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和陸婷儀真的成為了朋友。
但是他卻沒有了從前那份心動,他是一個足夠驕傲的男人,他也不是那樣喜歡把自己所有的傷口和不堪揭開給旁人看。
以前的陸婷儀不在乎他的過往,把他當一個如楚熙一樣的皇子看待,雖然不喜歡他,甚至對他近乎殘忍。
但是那種被人當做正常人普通人看待的感覺,才是讓他最舒服的地方。
見到林暮,楚墨說出了心中所想:“你似乎變了很多很多,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陸婷儀了。”
林暮也知道她和陸婷儀的區彆太大了,搪塞:“也許有一日我又會變回從前那樣。”
“那你會忘了我告訴過你的這一切嗎?”楚墨也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理,自己需要有人理解,一路踽踽獨行真的太辛苦了,但是他又不想陸婷儀可憐同情他。
林暮是個通透的姑娘,她知道有些男人喜歡那種知道自己所有痛苦、理解自己、心疼自己的女人。
但是更多的男人很多時候不喜歡那個太了解自己所有弱點和不堪的女人,他們更希望被仰望、被崇拜,而不是同情。
她不想自己鬨到最後,陸婷儀回來了,楚墨卻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
她思忖了很久,斟酌字句:“王爺,記憶不可能抹去。但是有些事情,願意忘記就會忘記。您和我說過的這些話,不過大夢一場。在陸婷儀眼裡,你一直都是那個儒雅的襄王殿下。”
她想了想,補充道:“王爺半生,苦儘甘來。但是我並不認為苦難是王爺的不堪或者弱點。相反,我認為這是王爺的堅韌,是王爺的勳章。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走過那種黑暗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