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也不願意的，隻是我不能看著姐姐去死啊。”林暮柔柔弱弱的，大大的眼睛裡含滿了眼淚，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惜。
“妹妹……”許詩趕緊接話，也顧不得嗓子乾澀疼痛了，“姐姐隻是覺得對不起你，對不起媽媽。都怪姐姐，要不是我，你們也不會母女分離這麼多年。我要為二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贖罪。可是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贖罪，隻能這樣。”
她舔了舔有些裂口的嘴唇，“我占了妹妹的位置，享受了妹妹本應該享受的母愛，我除了一死想不到任何可以贖罪的方式了。而且，我看媽媽這些天似乎都很不痛快，我想，或許是我的存在就提醒著她這段悲傷的回憶。如果我死了，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媽媽就不會日日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情了。”
聽起來還挺孝順的，多為張雪萍著想啊，怕你看見我就引發不好的回憶，那我就去死。
林暮在心裡冷哼一聲，虛偽，她泫然欲泣，“姐姐，你應該愛惜自己啊。你這麼愛媽媽，那麼就算你不愛惜自己，你也該為媽媽想想。你現在自殺，那不是讓所有人都覺得是媽媽見到親生女兒就對從前的養女不好甚至虐待了嗎？媽媽日後還怎麼做人啊？”
聽到林暮的話，張雪萍神色冷冷，深深望了許詩一眼。
許詩頓感不妙，“我……我沒想那麼多，我就是單純想為自己贖罪。我在公司，聽到人人都在說我占了妹妹本來的位置，我真的很想把這一切都還給妹妹。不管是未婚夫還是公司的事情。”
張雪萍神色鬆動，呂子江的事情上，她確實對許詩殘忍了些，許詩也柔順地接收了。
看張雪萍似乎有些不忍，林暮趕緊又道：“姐姐，千萬彆再提恕罪了，二十二年前的事情怎麼能怪你呢？也不是你想的啊。我們也沒有任何人要你贖罪，你也是無辜的啊。如果你很喜歡子江，我也可以把他還給你，我才是那個外來者，是我搶了你的。”
說著，林暮的眼淚就往下掉，她趕緊擦去，並且假裝很想克製自己的情緒又克製不住，眼淚一個勁往下掉。
張雪萍心疼壞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什麼時候需要如此小心翼翼了？什麼叫做她是外來者，明明許詩才是外來者。許詩說的那是什麼話？她不由懷疑許詩這麼做，是不是就想逼退善良無辜的微塵。
她不由安慰林暮：“微塵，彆這麼想，這一切本來就都是你的，你不是外來者，你也不欠任何人的，不需要還。”
許詩慪都要慪死了，宋微塵今天但凡對她有一絲怨懟和遷怒，她都可以借題發揮，怎麼宋微塵竟然會如此對自己，不帶任何怨恨，還親親熱熱叫姐姐呢？
她心裡越發警惕了，宋微塵也不是一般人。
她索性不再和林暮交鋒，轉向張雪萍，“媽媽，我還是你的女兒嗎？我還可以這麼稱呼您嗎？原諒我的私心，我不能想象以後您不再認我了，我這才想要逃避。”
這不是道德綁架嗎？簡直就是告訴張雪萍，你要是不認我做女兒，我就活不下去了。
許文昌加了一把火：“雪萍，怎麼說都是我們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你總不能看著她去死吧？你想想，在她兩歲的時候，有一次她發高燒，你可是和上天祈禱過，這輩子隻要她好好的，你願意用你的壽命去替代她的苦難啊。”
開始回憶殺了？林暮皺眉，她想了想，勸張雪萍：“媽媽，你就告訴姐姐吧，你會一直拿她當女兒的。就像我現在，也還是會想起宋阿姨，畢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感情是不可磨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