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暮,厲北爵的母親眼淚都下來了,“清清,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們這麼狠呐?”
“阿姨。”林暮有些手足無措,她趕緊給厲北爵的母親遞餐巾紙,讓她擦眼淚。
厲北爵的父親長長歎了口氣:“清清,這件事情都怪我們家北爵不爭氣,但是看在我們老兩口的份上,請你高抬貴手吧。”
“老厲,你看你說的,你是長輩,怎麼能對清清用這個‘請’字,這不是折煞了孩子嗎。”白清清的父親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厲北爵的父親是他的好友,是他的兄弟,他們打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怎麼就到了今天這一步。
“清清,我們厲家對不起你,我們應該補償你,厲北爵做了那種混賬事情,我也沒有臉再來求你。但是我們祖孫三輩辛辛苦苦奮鬥了大幾十年,一夕之間卻連公司都要改名換姓了,實在對不起祖宗啊。”厲北爵的父親眼含淚水,厲北爵股份的百分之七十給了林暮,現在林暮才是厲家公司持有股份最多的人。
林暮心裡有幾分不忍,他們在婚後把那些財產轉給厲北爵,除了不懂法之外,還有就是對自己的信任,而自己現在……
白清清的父親也心軟了,他衝著林暮一個勁使眼色。
林暮想了想,說道:“叔叔,阿姨,我知道你們對我很好,我和厲北爵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應該傷害你們。這樣吧,我自己留百分之十的厲家股份,厲北爵轉給我的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剩下的,我都再轉給叔叔,厲家公司還是得在厲家人手上。”
“謝謝你,謝謝你,清清。”厲北爵的父親大喜,他沒想到林暮這樣爽快,股份才是財產分割的時候他們最介意的東西,隻要股份回來了就好。
林暮這麼做,她也不知道對不對。
送走了厲北爵的父母,她問陳沅芷:“沅芷,你說我是不是同情心泛濫啊?雖然厲北爵是個混蛋,但是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父親苦心經營的公司就此易主。”
陳沅芷勸林暮:“其實你留著那麼多股份也沒有用,白清清不會管理公司,難道你要看著厲家公司在她手裡倒閉嗎?留下百分之十來拿分紅,厲家公司經營不錯,每年拿分紅也是不少錢呢。”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林暮陷入沉思。
白清清的父親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笑:“清清,爸爸為你感到驕傲,能夠這麼灑脫地看待金錢,這才是人生的真諦。我們賺錢,是為了錢來服務我們,而不是我們服務錢。”
“爸爸,我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啊?”林暮想不明白。
白清清的父親摸了摸林暮的頭發:“清清,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哪是簡簡單單的對與錯就能分辨清楚的。如果你今天拿了這麼多厲家公司的股份,你會更有錢,但同時,這會成為你一輩子的陰影,你會永遠記得那個在你小時候對你很好的叔叔和阿姨,那樣低三下四地懇求你你都沒有答應;你會永遠記得那個叔叔小時候讓你騎在他脖子上看星星,你卻一點點餘地都沒給他留。厲北爵的父母做事也有他們自己的私心,在他們心裡厲北爵當然是第一位,但是再怎麼說兩家都是世交,實在不應該把關係弄得太僵。”
“可是,換個角度,這是我應得的權益啊,誰讓他們兒子做了那樣的事情呢。”林暮擔心自己一時心軟,放棄了白清清應得的東西。
白清清笑父親目光悠遠:“清清,法外有情,你和厲北爵可以撕破臉皮,但你不能讓一個看著你長大對你那樣好的長輩寒心。如果一切都用法律衡量,那人生多無趣啊。”
“也許你是對的,爸爸。”了林暮想起自己做律師是,還常常勸彆人法外有情,怎麼到自己這就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