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又問：“媽媽，當初我們家是如何收養鐘清曙的啊？他的來曆你們清楚嗎？”
鐘母聽到這個問題，僵了一瞬，“清靈，這是作孽啊，作孽啊。你爸爸後來吸毒了，也一樣靈感枯竭，畫不出什麼東西來。沒有辦法，他就想要培養一個孩子來延續我們鐘家的聲望。他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鐘清曙是個天才，就想方設法做了局，收養了他。具體的那些我不清楚，我隻知道反正最後鐘清曙就被你父親帶回家了。”
“鐘清曙的父母，是我爸爸……”林暮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鐘母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
鐘母隻是機械地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暮明白，這基本上就是默認了，她不清楚自己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鐘清曙。
恍然間，她突然想到鐘清曙彆墅裡那間廢棄小屋中的畫，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媽媽，我爸爸後來的那些畫，是不是都是鐘清曙代他畫的？”
鐘母點了點頭：“是啊，作孽啊，你爸爸不能忍受自己拿不出好的作品來，就強占了鐘清曙的畫。而且他不許鐘清曙對外發表同種風格的油畫。要不是鐘清曙後來去畫了現代派，他是出不了頭的。”
鐘清靈心裡的那些堅持都被毀了，林暮被她過於悲傷的情緒帶動，幾乎站不住。
她和鐘母一同回到鐘母的臥室，坐在鐘母的床上。
林暮緩了緩，才接著問道：“媽媽，那我爸爸的死呢？你為什麼上次想要殺了鐘清曙？”
“這是你爸爸自己種的因，所以苦果自然也要他自己去嘗。”鐘母眼圈紅紅，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鐘清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了你父親曾經做過那些事情的端倪。你父親一直用毒品和你來要挾他，他看出來鐘清曙喜歡你了，這也是他默許促成的，他想要不惜一切留住鐘清曙給他畫畫。”
“所以，為了報仇，為了不受控製，他一點一點哄著你爸爸服用過量的可卡因追求更大的刺激。”鐘母說著，不忍地閉上眼睛，“你父親的死，也是咎由自取。可是他到底是我的丈夫，是你的父親，鐘清曙後來還囚禁了你，我……我知道他是情有可原，可是我不能讓他活下去。我要保護你，我不想讓你知道你父親原來是這樣一個人。你是我的女兒啊，我要這世上所有醃臢事情都離你遠遠的。”
林暮很是感動，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她拍了拍鐘母的後背幫她順氣：“媽媽，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你。”
林暮知道了真相，但是還有一些謎團沒有解開，蔡靜到底在哪裡呢？
不過，知道真相之後，林暮先去見了鐘清曙，她給鐘清曙點了很多好吃的。
“鐘清曙，吃飯。”林暮關掉了六級聽力，她現在對鐘清曙的態度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鐘清曙扯了扯嘴角：“怎麼？這是最後的晚餐嗎？我親愛的妹妹，你終於下定決心要對我出手了？”
“我知道真相了，是我爸爸先對不起你的。”雖然鐘母沒說，林暮也能猜到：“是我爸爸逼你吸毒的吧，也是他逼你給他畫畫，更是他害得你父母雙亡，所以你才要殺了他。”
鐘清曙聽到這些，眼中毫無波瀾：“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查到真相的。怎麼樣？發現自己父親原來是個衣冠禽獸的滋味，如何？”
“鐘清曙，吃飯吧。”林暮幫他解開枷鎖，“在我弄清楚所有之後，我送你去戒毒，去接受法律製裁。”
鐘清曙突然笑了笑，抬頭看著林暮：“我親愛的妹妹，你說，我們到底是誰做錯了？我真的做錯了嗎？我做錯又是為了什麼？是你們鐘家欠我的？還是我欠你們鐘家的？我和你之間，這筆賬又該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