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祁老師。”林暮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可能要辜負您的好意了,我想去,我是一名醫生,現在有了危難,我們不能退縮,我們要去抗震救災。您對我有私心、有偏愛,可是其他醫生,他們的老師、他們的父母,也對他們有私心、有偏愛啊。我既然穿了這身白大褂,這種時候就不會退。這是我的職責。”
“也不錯。”祁柏林看著林暮,點點頭,“那你就可以接著和我在一起工作了。”
“您也要去?”林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那那個國際學術會議怎麼辦啊?”
“我是醫生,主業還是治病救人,什麼學術會議能夠比治病救人更重要?”祁柏林笑笑,雲淡風輕,“再說了,在你身上,我已經行使過我的私心了,現在,我要行使一個醫生的責任。”
“祁老師……”林暮的眼睛濕漉漉的,祁柏林願意放棄那個學術會議的機會,是她不曾想到的,她是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難得,更知道得到了這個機會對祁柏林意味著什麼。
“行了,現在醫院這麼忙,沒有時間煽情,去發動員書吧。”祁柏林拍了拍林暮的肩膀。
林暮去給科室的人發動員書。
好不容易在急診看到祝菁然,她滿手血汙,顧不上看,“你給我簡單說一下就行。”
林暮言簡意賅地說完,祝菁然想都沒想:“你幫我填上吧,我去。”
“祝老師……”林暮一路發傳單,見到了許多找理由不去的人,見到了很多不知道怎麼選擇說要考慮的人,像祝菁然這樣想都沒想的還是第一個。
“乾什麼呢?”祝菁然看林暮有些發愣,喝道:“拖泥帶水猶猶豫豫的怎麼做外科醫生?趕緊填表,填完來急診幫忙。”
“我知道了。”林暮去幫祝菁然填表,不禁感慨,在醫院,祁柏林和祝菁然是完全不同的兩條路。
雖然他們都有著高超的手術水平,但祝菁然是院長一脈的親傳弟子,院長護著她,一路保駕護航,她跟最疑難的手術,做最精尖的科研項目,同時她也保留了第一次用手術刀劃開病人皮膚時的戰栗。
而祁柏林不是院長的親信,他算得上是異軍突起,從醫藥公司、醫學會這些地方的關係和人脈裡拚殺出一條血路,其間也用過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手段與計謀。
這兩個人,祝菁然的不講情麵純粹直白和祁柏林的向權力納了投名狀相比較,似乎祁柏林讓人不齒,可是在填表的時候,林暮分明覺得,這兩個人是殊途同歸,他們都是醫生,對得起身上這身白大褂的醫生。
填完表,林暮讓護士送過去,她趕緊投入急診救治。
等院裡統計完這些願意去茂城的人,他們也就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