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缺?”祁柏林輕描淡寫地看了張總一眼,話語卻是重若千鈞:“抗震救災,是在和時間賽跑,和死神搶人。多一個醫生,就意味著會有多幾個傷員被救治。這不是冰冷的數字,是廢墟下你我的同胞,哪怕隻能多救一個人,都比去那個學術會議發言更有意義。”
“我……我說不過您,我是替您不值,多好的機會啊,我替您可惜。”張總覺得可惜到想拍自己大腿。
祁柏林勾起嘴角,語氣淡漠:“是害怕我不能順風順水當上院長,你們科恩的藥物和器械納入醫保會出問題吧。”
“這……哎呀,都是一件事嘛。”張總打了個哈哈。
“我先是個醫生,其次才是胸外科的主任、才是副院長。”祁柏林搖搖頭,“行了,你回去吧。放心,就算我不出席那個會議,這個院長也是我的囊中之物罷了。我在這種情況下去主持抗震救災,大家不是傻子,都會記得的。在醫院,不管你做什麼,都要先把手術刀拿穩。我現在拋下醫院一大攤子事情去出席學術會議了,彆人會怎麼看我?”
確實是這個道理,祁柏林今天的放棄,讓所有人包括和他不對付的祝菁然都挑不出錯來,這對他以後在醫院的路都有好處。
成年人的世界做每一件事情都權衡利弊很正常,林暮不覺得這是祁柏林的心機,相反,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願意去茂城救災,就足夠讓人敬佩了。
如果非要因此說他祁柏林市儈算計,非要計算投入產出比,其實去出席學術會議,那些不好聽的流言也隻是少數,更多的人還是會因為他的學術造詣和學術地位而欽佩。兩相比較,他更應該去出席學術會議,還沒有什麼危險,不苦不累。
“行,既然您自己都打算好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您有任何需要就找我們。”張總無奈起身。
林暮趕緊閃開,等張總走了,她才進去,“祁老師,我們已經準備好出發了,您看您什麼時候可以走。”
“現在。”祁柏林拿起自己的包就和林暮一起出門了。
等上了車,最前排的兩個座位留給了祁柏林和林暮,他們旁邊就是祝菁然。
車發動起來,車上的人都三三兩兩聊著天。
祝菁然破天荒地主動和林暮搭話:“茗楚,這次救災,任務重,壓力大,還有可能遇到危險,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可以退縮,沒有人會說你的,你願意來已經很不錯了,沒有人要求你要勇敢無畏、一往無前。”
遇事可以退縮,這句話要說是祁柏林說給她的,林暮信,現在從祝菁然口中說出,倒有幾分不真實。平常祝菁然說的最多的,就是醫生不可以退縮了。
“我是你的老師,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我,不要自己逞強。”祝菁然雖然嚴厲,雖然學生都叫她祝魔頭,但是她從心底裡是對這些學生好的。
她雖然因為和祁柏林關係不好連帶著看不慣他多照拂的林暮,可是她也承認林暮是這一批實習醫生當中的佼佼者,她希望用自己的加倍嚴厲,能夠讓她成才。
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學生可以好好的,她希望自己可以去幫學生抵擋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