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到了除夕前夜,但影視城附近並沒有什麼過年的氛圍,各大劇組都在忙著敢進度,留在劇組多年的最多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頓年夜飯,收一個劇組發的紅包,然後又開始沒日沒夜的拍戲。
酒店門口兩側的樹上掛上了大紅的燈籠,大樹也用彩燈布置,看起來紅紅火火的,不至於讓人覺得冷清。
手邊的手機響了幾聲,洛昭瑤看了一眼,懶懶的接起,“陸先生。”
肩頭,黑色的鵝絨服順著手臂下滑,她撈了一下,沒撈著,那件衣服太輕了,太滑了。
低挽而鬆垮的發髻反而因為這番動作散掉,一縷頭發被帶到臉頰,遮住小半張臉。
那張臉是安靜的。
“在酒店嗎?”
洛昭瑤的目光落在窗外的紅色大燈籠上,笑了笑,“在。”
“我現在下飛機,我想見你。”陸衍州開門見山,聲音帶著一股風。
他應該走得很快,也是,他的腿那麼長,走個路都要讓助理小跑的程度,從不顧人死活。
“我今晚不想出門,陸先生要過來酒店嗎?”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
洛昭瑤輕笑一聲,周身染上寒意,她壓下身子,撿起地上的鵝絨服,重新披到肩上。
她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無論她說方便或是不方便,不如留些空白,他應該也不會貿然過來的,她想。
“半個小時,幫......”
心裡一緊,她忙著打斷他,“陸先生。”
“怎麼?”
“陸先生過來可能不方便。”一個男人晚上來酒店找一個女人,她沒辦法望清白那處想。
剛剛才跟孫青貝聊完周依然,她的心裡仍然堵得慌。
“沒關係,正好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半個小時後到樓下接你。”
她歎息一聲,心不在焉的答應下來:“好。”
半個月過去,他們每天的晚上九點通一次電話,也沒聊什麼特彆的,就是說些當天發生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有時候,陸衍州還會給她講兩個笑話,很不好笑的那種。
他明明就講不好,但興致卻很高,非講不可。
九點,正是她從阿雅那裡回來後的時間,有時候她在想,那個阿雅是不是陸衍州派過來的奸細?
也隻有陸衍州,能拉得動阿雅那種高級的奸細。
可笑的事,她有那種猜想,但還是沒有抵擋住一個專業的心理治療師的治療,剛開始那兩場催眠她說了什麼她完全不記得了。
回過神來,她將衣服穿好,回臥室梳了個頭發,擦了點口紅,給孫青貝發了一條信息。
生活大概就是這樣,有期待的時候人的心情會變得很好,尤其是期待所有即將變好的東西。
半個小時不算太長,剛剛好夠她把自己收拾妥帖。
再出來客廳,窗外的紅光在眼前放肆閃動,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吹開的紗簾,眼前的視野一片大好。
襄城不像廣城那種亞熱帶的氣候,這邊永遠都是乾乾爽爽的,就算是夜晚,乾淨的空氣也能將視線拉到百米開外的地方。
這座酒店實屬偏僻,遠方的山腳下,每夜都會亮起一排燈,她在白天的時候看過,那是一整排白色的房子,與後麵的矮山相輔相成,而此刻看去,房子後麵的矮山反而成了龐然大物。
一月十六日,月亮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