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不南渡!
鐘會下了車,快步走進了兄長的府內。
鐘毓的府內,此刻有二十餘位甲士,這些人看到鐘會,急忙行禮拜見,鐘會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走進了書房,就看到一位官員正坐在鐘毓的麵前。
鐘會上下審視了他一番,不悅的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苦笑了起來,趕忙起身拜道“鐘公,我是左熹啊!”
鐘會頓時想了起來,當初陛下去食肆吃飯的時候被這個人識破了身份,然後自己就提拔他進了刑部。
他還有一個長得非常難看的兒子!!
鐘會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你兒子可曾長開了?”
左熹一頓,“不曾。”
“我兒子如今正在太學之中求學,這還是多虧了鐘公,您的恩情,我一直都不曾忘卻。”
左熹麵對鐘會,非常的恭敬。
這不隻是因為左熹受過鐘會的提拔,更主要的還是如今鐘會的地位。
彆說是他,就是魏舒來了也得低著頭坐在鐘會的麵前。
何況,根據小道消息來說,鐘會很快就要升司徒了!
這年紀的司徒公,誰敢去得罪啊。
鐘會看了一眼鐘毓,“兄長,你派人請我,是為了什麼事?”
鐘毓看到鐘會到來,這才輕笑著看向了左熹。
“自然是有要事。”
“這位左公是來徹查我們家的耕地數目的。”
鐘會哦了一聲,隨即看向了左熹,“我家統計了多少畝耕地啊?”
左熹趕忙拿出了文書。
裡頭詳細的記載了鐘家在每一處地方的耕地,看這文書的厚度,就可以想到他們家到底是有多大的財力。
左熹翻看了幾頁,隨即笑著說道“鐘公,按著估算的數額來看,是三萬一千零三畝耕地,其中有三千畝良田,一萬七千畝中田,其餘皆是下田”
鐘會當即皺起了眉頭。
勃然大怒。
“大膽?!”
“三萬一千畝?!”
看到鐘會發怒,左熹心裡一沉。
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所害怕的就是這個,刑部尚書一再交代,讓他們勿要弄虛作假,無論麵對誰都不能害怕,但是鐘會不一樣啊。
得罪了那些年長的三公也不要緊,他們想往後報複,也得有那個壽命,況且,皇帝不會看著他們報複。
但是這位,陛下的頭號寵臣,左熹覺得,對方現在就是提刀砍了自己的腦袋,皇帝都不會怪罪他,還得誇他的刀法不錯。
左熹遲疑了一下,方才無奈的說道“是我看錯了”
該說兩萬?還是該說一萬?
不能是一萬以下吧。
一萬以下可就有點掛不住了
就在左熹糾結著該說多少的時候,鐘會憤怒的說道“你這廝甚是輕視我鐘家!”
“我家便是在老家,便有五六萬畝的良田,若是算上其餘各地的,便是二十萬都能湊出來,你居然敢說我家隻有三萬畝地?還三千畝良田!??”
“啊??”
左熹當即就懵了。
鐘毓此刻也是驚愕的看著自家弟弟。
鐘會卻看向了兄長。
“兄長,伱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給這廝看看!給這廝開開眼!!”
左熹咽了咽口水,其實現在已經開眼了。
鐘毓沉默了許久。
左熹看到他的臉色在不斷的變幻。
時而鐵青,時而通紅。
就在左熹懷疑這位要暈過去了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
“好。”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鐘毓的老管家對這些事情是非常了解的,他陪在左熹來重新進行登記。
左熹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裡,他跟著管家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鐘毓此刻方才看向了弟弟。
“會”
“兄長!”
“荀顗先前也登記了,是十萬畝。”
鐘會一愣,隨即不屑的說道“這廝肯定是有所保留,絕對不會比我們少。”
“且不說他是否隱瞞,反正,陛下是沒有再多說什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陛下準備慢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