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不南渡!
大概是因為司馬炎還在這裡,華表並沒有直說。
現在要跟群臣開殺,那最開心的就是司馬昭了。
他直接領著心腹就回來清君側了,連帶著皇帝一同清了。
華表開口之後,王沈方才反應過來,他急忙說道“陛下,臣以為,華公說的很對。”
“陛下萬萬不能衝動啊,我認為,陛下應當召集群臣,跟他們好好談一談,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群臣知曉利害,是不敢對陛下不忠的。”
隨後,他又大義淩然的說道“若是陛下允許,我願意親自前往尚書台,說服群臣,讓他們前來認罪!”
“陛下乃是大魏之主,群臣怎麼敢對您不敬呢?”
“隻需要您的一封詔令,群臣自然前來認罪。”
曹髦恍然大悟,又看向了其餘眾人。
阮籍板著臉,依舊是一言不發,鄭小同倒是欲言又止。
“鄭公,您認為呢?”
曹髦開口詢問道。
鄭小同遲疑了一下,還是毅然的說道“臣已經被群臣所罷免,就如陛下所說,奸賊既然動了手,那就沒有什麼認罪的道理了。”
“王沈隻是想要保全自己,想要跑出皇宮,向奸賊們告密而已。”
聽到鄭小同的話,王沈驚愕,他猛地跳起來,罵道“鄭小同!你妄為經神公之孫!作為賢人之後,居然敢在這裡蠱惑君王,挑撥離間,你就不怕先祖來問罪嗎?陛下賢明,怎麼會聽你的讒言!”
鄭小同的大父鄭玄,因為太擅長經典,故而有個外號叫經神,經典之神。
眾人都有些驚訝,甚至連曹髦都有些驚訝。
他本以為,這個鄭小同跟鄭衝阮籍等人一樣,隻是想著如何自保,不會強行出頭,他也將司馬昭毒殺鄭小同當成了尋常的權力鬥爭。
可如今看來,此人的立場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模糊。
這人還是有點魄力的,有點道德的。
曹髦笑了起來,“鄭公所言有理啊。”
“將此人給我押下去!”
曹髦這次指向了王沈,王沈此刻的表現尚且不如那高光,他直接癱坐在地上,大聲的求饒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豪邁與膽魄。
曹髦壓根就不理會他,任由他被甲士們拖下去。
在座的眾人,臉色都變得慎重,再也不敢輕易開口。
曹髦這次看向了裴秀,似笑非笑。
“裴君,前來拜見朕的時候,沒有服散吧?”
裴秀的眼神頓時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很是認真的說道“陛下召見,豈敢服散?”
他本來是有服散裸奔的想法的,但是看到連著兩個人被拖下去,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皇帝這顯然是不打算給眾人留什麼顏麵了,現在自己要是再裝瘋賣傻,在這裡如服,那被拖下去的幾率極大。
“那你認為,現在該怎麼辦呢?”
曹髦再次問道。
裴秀連忙回答道“陛下,臣以為,對待群臣,要進行拉攏和分化,不可逼迫太過,否則,就如華公所言,天下皆反,最後受利的也絕對不會是陛下。”
“哦,是這樣啊。”
曹髦看了看這些內臣們,心裡大概也有了思路。
“士季,怎麼辦?”
曹髦直接問道。
鐘會笑了起來,他就喜歡皇帝的這個脾氣,鐘會此刻是一點都不著急,甚至都不害怕。
“群臣若是想要對陛下動手,那肯定會對中軍動手。”
“陛下可曾派人去告知?”
“張華已經過去了。”
鐘會點點頭,又問道“那皇宮裡參與叛亂的那些人呢?”
“都已經拿下,還不曾處死。”
鐘會再次了然。
“請陛下與我入內,我有事要說。”
鐘會這顯然是不相信在座的群臣,曹髦也沒有再去裝模作樣的說什麼都是心腹之類的屁話,很是乾脆的跟鐘會進了內屋,隻是片刻之後,鐘會跟曹髦一同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時候,鐘會笑得很是開心。
“陛下就不必擔心了,臣還得出去一趟,臣會帶著群臣前來拜見您的。”
“好。”
曹髦回答的很是乾脆,也沒有詢問鐘會要去哪裡。
群臣驚愕,對視了幾眼,看向鐘會的眼神都有些古怪,這廝是想要做什麼呢?
鐘會看向了他們,“爾等可以想想如何處置那些叛賊!”
“然後清掃太極殿,等待大朝議!”
他吩咐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