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依嶽鋒的意思還要繼續趕路,楚錦玨一來沒受過什麼罪連日趕路確實辛苦,又算算時間尚且充裕,就想緩一日再走。
但他沒好意思在嶽鋒麵前說自己累,隻道馬匹需要歇整,他亦需要時間教會嶽鋒識彆布防圖。
方桌對麵,楚錦玨終於擱筆,且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嶽兄看!”
他將布防圖拿起來,吹乾筆墨遞過去。
嶽鋒猶豫,“我當真可看?”
“嶽兄這是什麼話!”楚錦玨硬將宣紙鋪到嶽鋒麵前,“這是邑州方圓十裡布防圖,你可彆小看邑州這個地方。”
嶽鋒看似茫然落目,心中暗驚。
他從不曾小看邑州這處兵家必爭之地。
就布防圖上看,邑州北臨漢水,南抵天虞山,地理位置與章隅、象郡,燕當三處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此處與周圍三郡是一整個防禦體係,四地呼應,攻其一而動三郡,當年交牙穀一役你聽說過沒?”
楚錦玨半撅著屁股,身體前傾趴在桌上指著一處紅色標注興奮道,“那應該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軍以五萬兵力生生扛住梁國十萬大軍來犯,殺主將搶帥旗,十萬精兵皆喪命於此,那叫一個痛快!”
嶽鋒盯著楚錦玨所指,微垂的眼睫下,眼底迸射冷蟄殺意。
似乎感受到那股突然其來的冰冷,楚錦玨下意識抬頭。
嶽鋒瞬息恢複茫然之態,“這兩處是什麼?”
楚錦玨見嶽鋒指向標注,當下解釋
,“這兩處看著像是密林,可這林子裡大有玄機,這底下有地道!”
嶽鋒皺眉,“地道?”
“嶽兄可知何為謀攻?”
“以謀勝敵?”
“正是!”楚錦玨重重點頭,“上兵伐謀,就拿交牙穀一役來說,當年要不是章隅、象郡兩處早早派兵埋伏在這裡,梁國大軍也未必會被全殲!”
嶽鋒垂首,沉默不語。
“可你知道梁國大軍為何會選擇從交牙穀進兵?”楚錦玨越講越興奮,“因為他們根本探查不到這兩處各有兩萬大軍埋伏!而這兩萬大軍,當時就埋伏在地道裡!”
“能容兩萬大軍,這地道得多長?”嶽鋒聲音沙啞。
楚錦玨聽出異常,“嶽兄你沒事吧?”
“咳!無奈。”
“我去過,那自然寬敞的不行!”楚錦玨又指向密林往外一片戈壁淺灘,“這裡也有玄機。”
嶽鋒由著楚錦玨在那裡滔滔不絕,心中記下布防圖全貌。
得說楚錦玨畫的細致,圖上非但有望樓,甕城分布,兵營驛站所在都畫的十分精準,“賢弟怎麼會畫的如此清楚,按道理,此圖當絕對機密。”
楚錦玨毫不隱瞞,“此圖自然是絕對機密,就當下包括我在內,知道此機密者不超過五個人,你是第六個!”
嶽鋒聞言猛然起身後退,“賢弟快拿走!”
“為何?”楚錦玨狐疑抬頭。
“此等機密賢弟實不該畫給我看。”
“你又不是外人!”楚錦玨不以為然,“你是我的救
命恩人,要不是你,莫說找阮嵐跟曹明軒是梁國細作的證據,我隻怕還沒去蓮花村就死在那家客棧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