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顏鬼使神差走到金絲楠木桌前,雙手細細撫摸桌麵,觸感光滑細膩猶如女子肌膚,讓人欲罷不能。
蒼河看她一眼,“夫人收斂一下。”
顧朝顏茫然抬頭,“什麼?”
蒼河從顧朝顏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若任由其發展,自己在這個打秋風這個行業裡恐遇對手。
見其低頭翻看賬簿,顧朝顏暗暗收起想要據為己有的心思,“這是什麼地方?”
“燒錢的地方。”蒼河將手裡賬簿遞給顧朝顏。
她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接過賬簿,翻開細看,結果越看越上頭,“這這是濟慈院的賬簿?”
蒼河點頭,“夫人好眼力。”
並非顧朝顏眼力好,賬簿上每一筆錢都記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這是單式記賬法?”顧朝顏一頁一頁翻查,見出不見進。
蒼河深吸了一口氣,“這是複式龍門賬。”
“不可能!”她猛抬頭,神情甚至可以用驚悚形容,“這上麵沒有入賬!”
“事實上也沒有入賬。”
蒼河微抬頭看向四麵牆上千餘櫃格,“這些都是師傅留給本官的寶貴財富。”
顧朝顏瞧著密室千餘櫃格裡一本本羅列整齊的賬簿,心中有了大膽猜想,“北巷濟慈院是蒼院令一人開的?”
這是顧朝顏萬萬沒有想到的。
得說濟慈院就如同是朝廷所設的慈幼局,不以收取利益為主,事實上也無利益可收,是完完全全的善舉。
而行此善舉的人一般情
況下皆是大商,根本不差那點銀子,也根本沒有任何的商業目的,如果說一定有,那就是以善行名聲大振。
所謂得道多助,這樣的名聲足以讓他們在生意場上更容易被人親近,從而得到更多機會。
“嚴格說,是吾師一人所開。”
顧朝顏知道蒼河的師傅是誰,前禦醫院院令誕遙宗。
那是絕對的大能,不敢說起死人肉白骨,但絕對配得起神醫之稱,醫術高超到先帝都讚不絕口。
“我能冒昧的問一句,開了幾處?”
倘若隻有一兩處,那麼以蒼河打秋風的本事,繼續經營下去似乎並沒有什麼壓力。
聽到這個問題,素向淡然的蒼河以手撫額。
這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問題。
“顧夫人自己看罷。”
顧朝顏一時好奇走去北牆,從第一個櫃格開始翻,賬簿起始年月是舊年曆武通十三年,她粗略計算,這間濟慈院應該是開了二十年之久,地點,昱州?
“怎麼昱州還有?”
蒼河側過身,瞧向顧朝顏,“蒼某不才,便是從昱州濟慈院被師傅選中,帶來皇城。”
顧朝顏,“”
她接著往下看,值得欣慰的是昱州濟慈院的賬目非但有入,甚至還有盈餘,“蒼院令既是從昱州的濟慈院出來,為何這上麵沒有關於你的記錄。”
按時間計算,當年第一批從昱州濟慈院出來的孤兒慈烏反哺,才使得賬簿有了盈餘,濟慈院方以這種自給自足的形勢良性生
存下去。
蒼河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隻道了一句,“吾師胸懷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