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自認為那兩處鐵礦絕對隱秘,萬沒料到此刻竟然從裴冽口中說出來,豈會不震驚。
“臣弟這個太子的爪牙,當的可還行?”
裴錚到底是有城府的人,很快鎮定下來,“憑那兩處鐵礦,裴啟宸弄不死我。”
“今日是我裴冽站在這裡,與五皇兄談楚世遠的案子。”
裴冽冷然開口,意態中透著一股桀驁跟堅定,“五皇兄若答應臣弟不參與此案,不亂動手腳,我便能保證夜鷹的口供裡不會出現五皇兄的名字,也能保證那兩處鐵礦何時都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威脅。”
裴錚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能作主?”
“五皇兄大可以試試。”
“怎麼試?”
“今日是若臣弟不能得五皇兄點頭,離開府門那一刻,我便以拱尉司司首的身份,與五皇兄鬥一鬥。”
一絲微嘲的笑容下意識出現在裴錚嘴角,“憑你?”
“憑我。”裴冽麵不改色。
看著那雙毅然決然眼睛,裴錚唇間嘲諷漸漸消失,臉色變得無比肅穆。
數息,“我答應你。”
“成交。”
裴冽拎起地上一直掙紮的杜衡,正要離開時背後傳來聲音,“不需要立字據?”
“五皇兄若反悔,我裴冽攜整個拱尉司,隨時奉陪。”
眼見裴冽走出房門,無名著急,“主子,杜衡……”
“你能搶回杜衡,你能平掉兩座鐵礦?”裴錚眼神發狠,拳頭早就被攥的咯咯響。
窗外,裴冽身影已經消失。
“主子,衙役的
事……”
“你把衙役在拱尉司的消息傳給暗樓,夜鷹自然會知道。”
“屬下這就去辦!”
就在無名欲退之時,裴錚突然喚住他。
書房寂靜,無名忽然感受到一種極致的壓迫。
半晌,裴錚微微眯起了眼睛,“從現在開始,莫再插手楚世遠的案子。”
無名詫異,“衙役……”
“任何事!”
“是。”
無名得令,退出書房。
裴錚靜靜坐在椅子上,雙目漆黑如潭。
啪!
拳頭倏起,砸向桌案。
一道裂縫自拳掌處上下延伸。
裴錚知道自己失態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失態了……
同在鼓市,秦府。
秦昭在自己的府邸給顧朝顏準備了一間極為寬敞的臥房。
初入臥房,顧朝顏震驚不已。
不是因為奢華,而是臥房裡的裝潢擺設與她在江寧顧府時一模一樣。
紅木雕花的床榻上鋪著精致的錦緞被褥,窗前擺著同樣是紅木原漆的梳妝台,八瓣菱花的銅鏡內切圓形,圓扣,上下左右交隔對稱分布四隻鸞鳥,四枝兩葉兩苞的折枝花。
不止這些,連窗紗上的繡畫都與她未出嫁時的閨房絲毫不差。
微風拂過,窗欞半掩,整間屋子透著一種無聲的寧靜跟雅致。
“阿姐可喜歡?”秦昭初入皇城買下這座宅子的時候,就已經為顧朝顏留下此屋。
顧朝顏片刻欣喜,轉過身,“我找你,有要事!”
秦昭看出眼前女子心不在焉,“阿姐隨我去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