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已過,斜陽如血。
顧朝顏穩穩站在台階前,手中那物在斜陽映襯下閃出熠熠光彩。
方丈印光帶兩個小僧迎出寺門。
“這是刮的什麼風,把顧施主給刮來了?”印光手裡撚著玉牙菩提,一身海青色僧袍配半麻半絲的紅色袈裟擋住寺門,看上去一臉的溫和慈祥,像極了修大成者。
顧朝顏微微一笑,“想念大師的風。”
印光一聽臉都綠了,“夫人慎言!”
“句句屬實。”顧朝顏一本正經往前湊了湊,“我想念大師已經想的快瘋了。”
印光嗬嗬,“老衲一想到夫人也快瘋了。”
顧朝顏瞧印光一副拒人千裡的樣子,也不廢話,“今晚借宿,大師行個方便。”
“不太好行。”
顧朝顏詫異,“洛風送進去的銀票不夠?”
印光當即從僧袍裡掏出一疊銀票,“老衲就是出來還銀票的,再說,老衲上次不是說了麼,夫人沒事彆來了!”
看著被印光遞過來的銀票,顧朝顏蹙了蹙眉,“這不是有事麼,大師開個價。”
“開不了,夫人想去哪裡住都沒問題,唯獨寶華寺不行。”印光隨即又道,“老衲彆的不行,就是記性好。”
印光始終沒忘上次因為柔妃案的事,自己差點搭上命。
他愛財,更惜命。
“今晚這寶華寺我住定了,大師開個條件罷。”顧朝顏絕無可能再尋彆處。
“不如夫人開個條件,怎麼才能走。”印光死死堵在寺門前,鐵了心不叫
顧朝顏邁進去一步。
既無舊情可念,顧朝顏掃了眼洛風。
洛風上前,亮出腰牌,“在下拱尉司少監洛風,現懷疑寶華寺內藏有惡賊,勒令主持方丈印光清散所有香客,配合吾等抓捕惡賊。”
印光,“”最惡的賊難道不是你們?
民不與官鬥,印光暗暗沉下一口氣,麵朝顧朝顏,微笑道,“夫人可否給老衲一句準話,這次你想乾什麼?”
顧朝顏朝寺門瞧了瞧,“不然,進去說話?”
印光縱然一百個不樂意,也不得不把顧朝顏請進去。
畢竟給他的選擇就兩個,要麼拿著手裡的銀票,叫顧朝顏進去。
要麼退了手裡的銀票,散了寺裡的香客,再讓顧朝顏進去。
洛風在外,顧朝顏與印光走進禪房。
“夫人現在可以說了?”印光看著顧朝顏將手中那物擱到桌麵上,隱約覺得事情與那物有關。
顧朝顏見印光看向桌上那物,“大師看出來什麼沒有?”
印光念一句阿彌陀佛,“夫人莫看輕了老衲,此乃梁國二品以上將軍的重甲頭盔。”
“大師慧眼。”
正如印光所說,顧朝顏自馬車裡拿出來的東西,的確是梁國重甲,甲分四個部分,頭盔,護領肩吞,胸甲及裙甲。
其中頭盔又由紅纓,麵甲,鳳翅眉庇組成。
顧朝顏帶過來頭盔,一樣不差。
印光見顧朝顏沒有反駁,捂住胸口,“夫人,你怎麼才肯走?”
“今晚會有人來搶頭盔,我想大
師能幫我把那個人抓住。”顧朝顏答非所問。
印光見攆不走人,索性坐下來,無比誠懇道,“老衲沒有那個本事。”
“大師不必過謙,我來找大師,自然是相信大師有這個本事。”顧朝顏又道,“事成之後,我有重謝。”
印光又想笑了,“上次夫人給老衲重謝了?非但沒有,你還從我這裡騙走天蠶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