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茗沉默。
禦九淵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昨晚才發生的事,今晨已經有人在大街上傳梁國夜鷹太囂張,竟然跑到齊帝眼皮子底下陷害忠良!
眼下楚世遠被扣上忠良的帽子,你若是齊帝,縱使嫌他擁兵過甚,會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斬他,平白讓自己背負昏聵不明的風評!”
葉茗目冷,“傳言是裴冽跟顧朝顏放出來的?”
“是誰重要麼!”禦九淵低喝,“重要的是想要扭轉這樣的局麵,就要無限降低夜鷹的存在感,事情才有轉還的餘地!”
葉茗,“現在不救老爹,一旦楚世遠出事,他們根本不會留老爹活著!”
“那又如何?”
禦九淵的話瞬間激起葉茗的憤怒,“於你而言,老爹什麼都不是!於我等而言,老爹如同再造父母!今日我來找你,是通知你,不是與你商量,告辭!”
就在葉茗起身刹那,雲母屏風突然分至兩側。
看清對麵之人,葉茗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渾身血液驟凝,震驚的無以複加。
“梁國千裡疆域,百萬人口,唯周時序一人知我是誰。”禦九淵麵色蒼白,卻透著讓人不容質疑的威嚴跟霸氣,“你說,於我而言,他是什麼?”
葉茗茫然坐回來,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誰能想到,一直與老爹聯絡的神秘人,竟然會是大齊靖王,是楚世遠案的主審!
他想過所有涉案的人,哪怕老爹已經把話說的那樣明顯,
‘證詞必然會得手’,他都沒敢朝禦九淵的身上想!
“老爹不救了?”
“我問你,他為何離開梁都?”禦九淵寒聲開口。
“為楚世遠。”
“他可知離開梁都的後果,你可知?”
葉茗噎喉,“離梁都……”
“必死!”禦九淵神情冷肅,“梁帝沒有動手,是因為周時序要做的事,於他有利,不然你以為周時序能走出梁國!”
葉茗自然知道其中緣由,“可是……”
“今日你若不惜一切代價救出周時序,本王就算勉強拿到楚世遠的證詞,齊帝迫於民情跟輿論也不會下旨斬他,頂多流放!此案結,梁帝自然會派人誅殺周時序,你們夜鷹保不住他!”
禦九淵看向葉茗,一字一句,冰冷如錐,“那時的周時序,死不瞑目。”
葉茗頹然,滿目絕望,“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才算是對得起他。”
禦九淵見葉茗不再堅持,繼續道,“不管周時序還是被裴冽抓去的夜鷹,隻要他們不鬆口,外麵那些傳言就有可能是有人為救楚世遠故意編造,這個人,你找。”
葉茗壓下想要救出老爹的渴望,“布防圖呢?”
“沒時間了。”
禦九淵輕輕歎了一口氣,“本王知道邑州那邊出了事,黎昕手裡的布防圖你們拿不到,如今想在顧朝顏跟裴冽手裡拿到布防圖堪比登天,而且萬一失敗有可能會被他們抓到更大把柄,此事不易再拖。”
“王爺的意思是?”
“本王即刻去刑部大牢,拿下楚世遠的證詞。”
葉茗不懂,“他會乖乖認罪?”
“本王會叫他乖乖認罪。”禦九淵目色陡寒,“民情跟輿論之事你去辦,務必壓下去。”
葉茗重重點頭,“王爺放心,我必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