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路都不明白父親為何要認罪。
屈打成招?
父親為武將,生死無懼,又豈會屈從於刑部大牢裡那些冰冰冷冷的刑具,更何況屈打成招是最低級的手段,誰會用!
又是誰想屈打成招!
被威脅?
什麼樣的威脅能讓父親舍棄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
“父親不會認罪。”裴冽近前,她紅著眼眶,壓低聲音,信誓旦旦開口。
裴冽扶穩她,“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要鎮定。”
顧朝顏重重點頭,“我知道。”
不遠處,押送嫌犯的馬車緩緩駛過來,她一眼看到囚車裡的楚世遠,心如刀絞。
多日不見,她眼中的父親仿佛已經蒼老了十歲。
“你先進去。”裴冽吩咐洛風帶顧朝顏先入公堂,以免惹人注意。
也就片刻功夫,禦九淵的馬車停在衙門口,與他同時到的還有刑部尚書陳榮。
裴冽與之相視,未作寒暄。
三人先後走進公堂,縱使顧朝顏坐在偏僻位置,禦九淵仍然看到了她。
“顧夫人在此?”
“她是本官的證人。”裴冽擋住禦九淵的視線,“靖王若有證人也可一並叫到公堂。”
說罷,他回頭看向走在後麵的陳榮,“陳大人可有證人?”
陳榮搖了搖腦袋,“沒有沒有。”
這案子擺明與他沒什麼關係,他可不想沒事找事。
禦九淵不語,徑直走向公案。
驚堂木響,所有涉案嫌犯皆被帶到公堂。
蕭瑾與阮
嵐亦在其列,除他二人,還有嶽鋒,楚錦玨。
楚世遠是最後一個被帶進來的。
白色黑字的囚衣,雙手雙腳皆被扣上鎖鏈,走路的時候嘩啦作響,那聲音異常沉重且刺耳,發髻淩亂,因為消瘦,顴骨顯得尤為突出,幾日未休,眼瞳裡浮著許多鮮紅的血絲。
“楚世遠,你可知罪?”禦九淵依照辦案流程,寒聲問道。
堂下,楚世遠未跪,目光冷然看向坐在高位的禦九淵,“靖王覺得我犯了什麼罪?”
禦九淵麵色微白,拿起攤在公案上的認罪書,“柱國公,犯了罪就要認!你確定要本王說?”
“陳大人,皇城四門可都設下關卡?”
被點到名字,陳榮立時起身道,“靖王放心,微臣已在四處城門派了人手,所有可疑人等皆不可出城,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夜鷹。”
禦九淵盯著堂下楚世遠,此言意在告訴他,就算他有辦法把消息傳出去,可這消息也走不出皇城!
“柱國公莫要以為本王好欺負,你自己寫的認罪書,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禦九淵寒聲怒喝。
堂下,楚錦玨忽的抬頭,怒目圓睜,“你胡說!父親絕對不會寫認罪書!”
角落裡,顧朝顏心亦緊揪著,眼睛死死盯在楚世遠身上,胸口沉悶異常。
她也很想知道所謂‘認罪書’,由何而來!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自被叫到堂上,蕭瑾一直都是看熱鬨的姿態,案子辦到現
在,他已經很清楚這裡麵沒他什麼事,阮嵐也斷不是什麼梁國細作。
說白了,就是梁國夜鷹想弄死楚世遠。
誠然楚世遠是他的嶽丈,可作為柱國公的楚世遠是他嶽丈,投敵叛國的楚世遠可與他一點瓜葛都沒有。
阮嵐仍是一副怯怯模樣,餘光不時掃過跪地另一側的嶽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