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歸來,楚世遠隻在府裡休養兩日便找到拱尉司。
一為感謝,二為弄清真相。
裴冽早知楚世遠會來,叫洛風備茶。
房間裡沒有彆人,楚世遠開門見山,“裴大人可否告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楚世遠所知真相,不過是周時序法場上說的那部分,剩下的全然不知。
裴冽抬手,“柱國公用茶。”
楚世遠端起茶杯,未飲。
裴冽便從他與顧朝顏同入河朔講起,期間隱去顧朝顏身份的內容,幾乎和盤托出。
楚世遠一直都知道裴冽在為自己的案子努力,卻不知過程如此艱辛。
“靖王是梁國人?”
“他不僅僅是梁國人,與狄梟跟周時序,皆為摯友。”裴冽平靜開口。
楚世遠驚歎之餘恍然,“裴大人是以揭發禦九淵身份為要挾,周時序才會在法場上講明一切?”
裴冽點頭,“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難怪……禦九淵人在何處?”楚世遠眼神發狠,“他身為大齊靖王,身上背負我大齊太多秘密,斷不能叫此人離開皇城!”
“他已經走了。”裴冽淡聲回道。
楚世遠重重撂下茶杯,不可置信,“裴大人明知他是梁國細作,為何叫他走?”
“這是本官與周時序的交易。”裴冽看向楚世遠,並無半分心虛,“周時序依照約定為柱國公洗脫罪名,還以清白,我便要依照約定,永遠都不揭穿禦九淵的身份。”
“裴大人糊塗!你可知他掌握的秘密…
…”
“禦九淵知道的最大秘密是四城密道,而四城密道已經不是秘密了。”裴冽看向楚世遠,“我不阻攔柱國公去追禦九淵,但至少,本官不會。”
楚世遠愣住,瞬間羞愧難當,“是老夫思慮不周。”
“不算,立場不同。”想到楚世遠是顧朝顏的親生父親,裴冽補充一句,“本官的立場,隻在救下柱國公。”
“老夫明白。”
“禦九淵得了絕症,活不過一個月,而從皇城到邑州需要二十天。”
楚世遠震驚,須臾長歎口氣,“四城密道確已不是秘密,讓他走罷。”
小築裡一時寂靜,裴冽又道,“還有一件事,應周時序的要求,本官將狄梟甲胄隨他屍體,一並交給了禦九淵。”
提到此事,楚世遠心生好奇,“狄梟甲胄是老夫當年從交牙穀帶回來的,藏於楚氏墓地,從未與人說起,不知大人如何得知?”
這個問題問的好,裴冽也不知道。
那日顧朝顏帶他去刨墳的時候,他甚至有些瑟瑟發抖。
好歹也是祖墳。
“狄梟甲胄是顧夫人找到的。”裴冽依著顧朝顏的意思,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隱瞞。
楚世遠大為震驚,“顧朝顏?”
“正是。”裴冽的問題跟楚世遠差不多。
他不相信楚世遠會把狄梟甲胄藏處告訴顧朝顏,可顧朝顏是怎麼知道的?
“提起顧夫人,老夫還有一事不明。”
“柱國公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