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顏正想繼續安慰陸瑤,順便勸她勇敢直追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振聾發聵的鼓聲。
二人相視,守在外麵的時玖匆忙進來,臉色不是很好。
“夫人……”
“怎麼了?”顧朝顏狐疑抬頭。
此時秀水樓大廳,鼓樂班子咣咣當當停下來,幾個年長的婦人在那台子上開始吆喝。
“諸位聽說沒有,鎮北將軍府的顧夫人可是個奇人呐!”
大廳裡看熱鬨的人滿為患,更有外麵的人聽到鼓聲拚命往裡擠,好信兒的人就很多……
現搭的戲台上,幾個婦人一唱一和,“怎麼個奇人法兒?”
“那顧夫人嫁進將軍府整一年,竟然沒與蕭將軍圓房,你們說這奇不奇!”
“沒圓房?那洞房花燭夜是怎麼過的?”
“誰知道那顧夫人有什麼隱疾,搞的蕭將軍碰都不碰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狐臭!”
二樓臨著長廊的欄杆處,顧朝顏與陸瑤站在一處。
陸瑤皺起眉,小臉揪在一起像帶褶的白白嫩嫩的肉包子,“她們胡說!我去給夫人正名!”
顧朝顏拉住她,戲笑道,“萬一她們說的是真的呢?”
“可是……”
噓—
見顧朝顏看的津津有味,陸瑤隻得閉嘴。
“狐臭可是頑疾,治不好!”
“要我說未必是狐臭,怕那顧夫人是個石女吧?”
此話一出,鼓樂班子適當敲了下鼓,大有此處劃重點的意思。
台上婦人越說越邪乎,台下看熱鬨的也都跟著竊竊私語。
“難怪蕭
將軍才剛回來顧夫人就著急納妾,是她自己不行,不能生,這不禍害人麼!人家蕭將軍家世顯赫,相貌堂堂,又剛打了大勝仗,她不行就該自請下堂,死皮賴臉占著當家主母的位置也不閒丟人!”
“你懂什麼,她要自請下堂,還能遇到更好的男人?”
“石女喲,挪了位置哪個男人敢要她,孤獨終老無依無靠,下場要多慘有多慘……”
二樓長廊處,陸瑤越聽越來氣,時玖也有些忍不下去了。
她傳出的消息隻是自家夫人與將軍沒有圓房,傳到這會兒狐臭石女都出來了,簡直荒唐。
“夫人……”
噓—
顧朝顏豎指於唇,眸子卻是盯向對麵。
雅室門啟,一女扮男裝的華貴少女從裡麵走出來。
少女方當韶齡,十七八歲的年紀,肌膚勝雪,容色絕麗,眉眼間自帶英氣,身穿的綾羅,挽發的玉簪亦都是無比奢華之物,與她人一般光芒耀眼,不可逼視。
司徒家的大姑娘,顧朝顏生意場的死對頭。
司徒月。
冤家路窄,不外如是。
得說司徒月對她的關注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
這點顧朝顏上輩子就領教過了。
上一世但凡她有出醜的時候,司徒月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麵前,對她極儘言語羞辱,把她諷刺個渾身中箭。
這會兒司徒月已然行到對麵長廊的欄杆處,下巴微仰,好看的丹鳳眼肆無忌憚迎過來,抬手間身後侍從忽的搬出兩個木箱。
木箱被打
開,滿箱銀錢就跟銀河落九天似的嘩啦嘩啦掉到戲台上。
看著樓下瘋搶的人群,顧朝顏下意識動了動腳。
對麵,司徒月朗聲開口,“顧夫人,戲看的可好?”
“還不錯,就是讓司徒姑娘破費了,我有些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