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氣氛一時壓抑的如同上墳。
顧朝顏雖然感受到裴冽身上突然爆發出來的涼意,卻不得其理,“大人哪裡不舒服?對麵就是藥堂。”
裴冽盯著顧朝顏手裡那包藥,臉色沒有一絲好轉,甚至更陰沉。
“或者,大人要有著急的事,我們也可以下次再聊柔妃的事……”顧朝顏仍然在試探。
她確實不知道裴冽為何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著急,還是夫人著急?”
顧朝顏,“……我不著急。”
“墮胎之事何其危險!夫人不想要為何……”裴冽隻覺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絮,堵的嚴嚴實實,憋悶的感覺讓他幾欲窒息。
他喉結滾動,垂在膝間的手緊攥成拳,手背青筋鼓起,眼睛卻從顧朝顏身上移開,咬著牙,“此事容不得你自己做,我會找禦醫……”
“大人是不是誤會了?”顧朝顏聽出端倪,“不是我要墮胎。”
裴冽,“……夫人不必騙我。”
“這事兒我有什麼好騙大人的,是蕭子靈的丫鬟去藥堂,我便叫時玖將茉珠買的藥一樣不差買回來,我也沒想到是這兩樣。”
裴冽將信將疑。
“我與蕭瑾尚未圓房,想墮胎也沒這個資格啊!”
“夫人慎言!”
裴冽皺眉,“墮胎二字豈可胡亂掛在嘴邊!”
哪怕裴冽麵色依舊,顧朝顏仍然感覺到車廂裡氣氛瞬間明朗,猶如雨過天晴,萬樹花開,滿目春來。
“將軍府的蕭子靈有個姘頭,夫人可知?”
這回輪到顧朝顏猛然盯過去,驚訝半晌,“大人怎知?”
“她的姘頭叫曹明軒,祖籍河朔,與阮嵐同村。”
顧朝顏還真不知道這個,“與阮嵐同村,他們認識?”
“本官知道的不多,但阮嵐這個人,夫人還是小心些,她應該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溫順。”
顧朝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蕭子靈跟阮嵐‘一見如故’,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毋庸置疑,這阮嵐定與曹明軒認得,而蕭子靈也定是聽了曹明軒的‘枕邊風’才會義無反顧站在阮嵐那一邊,“原來如此……”
“還有一件事,將軍府後廚添柴的老李是本官的人,夫人若危急時,可叫他傳信到拱尉司。”
顧朝顏,“……”
拱尉司的眼線已經滲透到將軍府了?
“夫人彆誤會,本官沒想對付蕭瑾,他還不配。”
顧朝顏,“……那大人想對付誰?”
不等裴冽開口,她又道,“大人叫老李朝飯菜裡下毒的時候,能不能提前告訴我?”
裴冽默。
數息,“本官從不屑那種下作手段!”
顧朝顏認真想了想,似乎確實如此。
裴冽都是當麵殺,一點兒不怕得罪人。
“柔妃屍體並沒在皇後跟太子手裡。”裴冽肅然看過去,“在誰手裡還不確定,此事須得查。”
顧朝顏大驚,“怎麼會!”
她早早就把這件事告訴給裴冽了啊!
“此事複雜,夫人還是彆插手比較好。”裴冽言歸正傳,“夫人為何要到票行
裡取那麼多現銀,你缺錢?”
顧朝顏覺得裴冽不該這麼問,但凡換個人問都不敢問,生怕她借錢。
這是什麼年頭,借出去的錢都得跪著往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