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穎看向顧金水,“你提宋建設他們家乾嘛”
“禍水東引。”顧金水泡著腳,渾身舒坦,“還有一個,媳婦,我尋思他們家要出國,肯定得把家當什麼都給賣了,你爹留給你那些東西,我想趁著這個機會給弄回來。”
梁穎猛地扭過頭看顧金水。
她剛才隻顧著惱,倒是沒想到這茬。
可不是,以梁仁義夫妻的性子,要出國了,哪裡還會把她爹留下的遺產留下,當然是變賣成錢都帶出去,才劃算。
梁穎臉上神色變了變,“這事沒那麼容易吧要是不成咱們就算了,再值錢的東西也沒你重要。”
聽見這話,顧金水心裡美得冒泡。
他一把抱住媳婦,在梁穎臉上親了一口,“哎呀,我媳婦真疼我,你就放心瞧好吧,這種事還難不倒我。”
梁穎羞澀,拍了他一下,瞧瞧閨女,見閨女睡得正熟,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顧金水第二天早早就出門了。
他拿了肉票去割了幾斤那種肥旺旺的五花肉,提溜著上了陳等興家。
陳等興家住的還是以前那小平房,隻是孩子都大了,都出去住了,陳大娘瞧見顧金水手裡的五花肉,臉上笑容那叫一個燦爛,怕叫人瞧見,趕緊讓顧金水進屋,“快坐吧,大清早的來就來,怎麼還帶東西呢”
“不值什麼錢,也是一點兒心意,”顧金水表現的像是老實的晚輩,“大娘您也彆忙活,我在家吃了來的,老爺子起了沒”
“沒呢,你等著,我去叫起。”
陳大娘進屋裡去了。
顧金水坐在那椅子上,手裡捧著大娘倒的水,眼睛沒到處亂瞧,其實這平房也是真簡陋,十來平的地方,隔出個小屋子在裡麵,外麵呢就是簡單的桌椅板凳。
以陳老爺子的資曆,是可以分出個不錯的房子,而且家裡孩子也多,分一套三室兩廳的孩子那是不成問題的。
但陳老爺子以前分房的時候就主動退讓了,說自己家孩子都有工作,也分家了,現在就老兩口一起住,用不著那麼大的,所以呢還是住著現在這一套平房。
幾個孩子各自出去,都是有正式工作,也都分到了房子,妥妥當當安置下來,反而是陳老爺子這一退叫其他同事不好意思,於是提拔的時候,大家說就陳老爺子這人吧,人厚道肯吃虧。
陳老爺子就這麼上去了,成了副局長。
這就是正處級了。
這級彆可不低,至少一般人打拚一輩子頂多就是能享受退休後處級待遇。
陳老爺子今年五十八了,離退休還有兩年,未必不能再進一步。
“喲,來的這麼早”
陳等興披著大衣,從屋裡出來。
顧金水忙起來,“陳局。”
“叫什麼陳局,叫我大爺就成。”陳等興擺擺手,他對媳婦說道“你去外麵燒點水,我跟人說說話。”
陳大娘答應一聲出去了,在外麵看著爐子。
其實就是把風,省的叫人挨近了偷聽。
“那我就叫您大爺了,咱們倆也不是外人,今兒個我一早就來叨擾您,是有件東西叫您掌掌眼。”
顧金水從口袋裡掏出那塊玉蟬。
陳等興瞧見一眼,愣住了,趕緊從桌上拿起老花眼鏡。
他接過手,看了有小半天,顧金水也沒催,就在旁邊看著。
陳等興看了有一會兒,才放下眼鏡,“血沁如殷,光澤若脂,刻工古樸,這東西是漢朝的,你這有些本事啊。”
陳等興對顧金水的本事有幾分改觀。
先前能弄到扳指已經算不錯,但現在能弄到這血沁玉的玉蟬,說明這人眼光獨
到,膽子也夠大。
古玉造假的不在少數,不一定是現在的造假的,可能是唐宋明清各個朝代的假貨流傳下來,碰上這種東西,即便是以前琉璃廠那些古董店的掌櫃也得斟酌再斟酌,生怕被打眼了。
畢竟這東西傳世的真少,是真的稀少。
“都是托我師父跟您的福氣,誰知道就那麼巧正好就碰上了。”
顧金水表現的很是謙虛,一點兒也沒賣弄。
他在席老爺子跟前賣弄是因為那是自己人,自己再有本事,師父也隻會替他高興,但是外人可不同。
自己怎麼把東西弄來的沒必要說。
陳等興業知道他此言不實,但卻笑嗬嗬,“也是你有本事,這東西你是想出,是不是”
“對,這不是家裡有孩子了,屋子又小,沒辦法隻能倒騰點兒錢。”顧金水露出個無奈的苦笑。
陳等興點了點他的鼻子,“淨胡扯,你還能缺錢”
“小錢是不缺,這不是缺大錢嗎”
顧金水臉皮厚,一點兒也不尷尬,“您老爺子有本事,還得麻煩您幫我找個好買家,事要成了,我肯定孝敬您。”
陳等興白了他一眼,道“行,那算你有心,這東西要不賣我,我給你五千”
“大爺您真是說笑,你要是想要這東西白給您都成,還談什麼錢。”顧金水笑嗬嗬說道。
陳等興忍不住笑,“胡說,白要你的我成什麼人了,行了,我幫你找買家,你要是信得過我,東西就放下,回頭事成了,我就打電話給你。”
這是答應的意思了。
顧金水立刻寫了家裡附近公用電話亭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