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被全家偷聽心聲後[八零]!
“啥上周”
孫誌平眼神露出疑惑神色,納悶地問道。
白教授無奈地看了孫誌平一眼,對林教授道“林教授,這東西它不對,這東西模樣看著是商周,可上麵卻是有陽文,您想必也知道,自從大禹之後,這青銅器器銘一律都是陰文,也就是說這上麵的字是刻進去的,凹陷的,而且那字是金文,應該呈現稍微圓潤的形狀,但這一尊這兩處都對不上。”
林教授跟孫誌平都心裡一驚。
林教授趕緊低頭看,可越看發現這白教授居然說的處處都對,他手上動作一重,那青銅器上麵的鏽還有鬆動的跡象,這讓林教授心裡更加沒底氣了。
“白教授,你少唬我們,我們可不是嚇大的,這尊造型這麼獨特,跟博物館裡的差不多,能是假的”
孫誌平咽了咽口水,試圖反駁白教授。
顧金水笑道“嗬,你這話就外行了,這市麵上跟博物館裡頭像的東西多了去了,可難道各個都是真的,就拿明朝宣爐來說,市麵上多少跟博物館裡的一模一樣,可你敢信那是真的嗎”
廢話。
這當然是不敢了。
孫誌平心裡罵娘,林教授卻是徹底相信自己是被坑了,他急的麵紅耳赤,自己找那孫誌平借的一千六可是要還的,要是買了大開門,那無疑很劃算。
銅、瓷、陶在古玩行裡是最搶手的,他回頭一倒手,少說能掙兩倍利潤。
可要是打眼了,那就賠大了。
林教授立刻逮著那攤主,道“不行,你賣假貨給我,你得賠我把錢還給我”
那攤主也是個混不吝,一把推開林教授,林教授還險些摔了一跤,得虧顧金水好心拉了一把,可林教授不領情,直接甩開他的手,怒氣衝衝地對那攤主道“你還打人,這可是北京”
那攤主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嬉皮笑臉地說道“哎喲,這位老大爺,誰打人了,誰瞧見我打人了,我可不敢乾這種違法的事,我們啊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放屁,你才騙我們買了這玩意,這玩意我們不要,你把錢退還給我們。”孫誌平氣衝衝地,手握成拳。
那攤主把手插在袖子裡“退錢,對不住,咱們這邊可沒這個規矩,買賣一成,說什麼也不能退,再說了,這東西是你們自己願意買的,可不是我逼得。”
“可這不是真貨”
林教授氣得聲音發抖,用發油梳成的頭發都淩亂了,整個人麵紅耳赤。
攤主笑道“哎喲,誰說是真貨了,這要是真貨,買賣這種高古古玩可是犯法的,您二位可是北大的吧,這事要是捅到你們學校,這可有樂子瞧了。”
他說著這話,嘴巴衝著林教授兩人外套上的北大校徽努了努嘴。
顧金水在旁邊都不禁被這兩人無語到了。
跑潘家園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還帶校徽,這是怕人不知道他們是凱子,還是想炫耀自己身份啊。
這
下好了,人家在這裡擺攤這麼多天,顯然不是白混的,你要來硬的,人家有拳頭,你要來軟的,人家有法律,還知道你工作地址,整個就是一刺兒頭。
彆說林教授兩人無可奈何了,就是顧金水,要想對付這人,也得想點兒辦法。
“你、你”
孫誌平兩人急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那攤主懶得搭理他們,蹲下去,道“要是不想買,直接走,彆來這裡礙事。”
白教授估計是看不過去,便上去拉林教授走開,勸道“林教授,咱們就當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吸取教訓就行了。”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林教授甩開白教授的手。
他手指著白教授,又指了指顧金水,“我明白了,你們是故意的,故意坑我們的,是不是”
顧金水唇角抽搐,白教授這等好脾氣的人也被他氣得不輕,他深吸一口氣,“林教授,您說話可得憑良心,我們坑你乾嘛,剛才我們暗示你們多少次了,你們都不聽,現在發現是贗品,就來怪我們,這您也太不講道理了”
林教授黑著臉,盯了顧金水一眼,撂下一句話“咱們走著瞧”然後就拿著那贗品,跟孫誌平一起走了。
白教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呼吸粗重,“這、這都什麼人”
“白教授,我看您看開點兒,您這同事跟學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顧金水倒是絲毫不意外,“倒是您人品還真不錯,跟他們一起共事怕是要吃不少虧。”
白教授很想得開,“我倒是不怕吃虧,隻是他這麼大一把年紀,又是學校教授,人品不行,反而要帶壞學生。”
白教授臉色憂心忡忡,手背在身後。
顧金水心裡暗暗佩服,這才是真正為人師表的教授該有的模樣,跟白教授比起來,那林教授簡直就是茅坑裡的土。
怕白教授多想,顧金水拉著白教授轉了幾圈,趕在要散早市的時候,白教授撿了個漏,買到了西漢末年王莽時期的貨幣“大布黃千”,顧金水則是順勢收了幾枚鹹豐母錢。
白教授眼饞地看著顧金水手裡的鹹豐母錢,不住誇讚道“小顧真是好眼力,剛才那麼一堆錢幣怎麼我就沒瞧見這鹹豐母錢呢”
古玩雖然是越古早越有價值,可也未必,還得看成色,像是古錢幣當中,清朝鹹豐年間的錢幣,因為楷書錢文是書法家的手筆,所以在明清兩代當中是最為精美的,碰上喜好的人,一出手,一枚鹹豐母錢就能換來好幾百甚至一千。
顧金水笑道“您老人家要是喜歡,這我勻給您了,我還有的是。”
“不不不。”白教授忙搖頭,“君子不奪人所好,小顧你不也看上了我的王莽錢幣,你都沒開口要,我又怎能厚顏無恥要你的寶貝,等回頭我再來逛逛,保不齊還能碰見。”
“那您可得趕早,這早市是越早越好,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顧金水跟白教授說笑了幾句,兩人去吃了頓飯,就各自散了
。
白教授還叮囑顧金水找個機會,寫一篇那外銷瓷的文章來看完整章節,他是很為顧金水著想的,“你這歲數其實按理要高考上大學,正兒八經的學考古也行,可我估計你大概覺得沒意思,咱們這行又多的是隻看學曆的,你多發表些文章,將來湊湊出一本書,也能有些名聲,到那時候這學曆反而不要緊了。”
顧金水知道白教授的好意,連忙答應。
白教授見他肯虛心聽取意見,也怪高興的,樂滋滋地帶著今兒個的收獲回學校去。
等幾天後,顧金水的那篇外銷瓷文章發表出來,白教授特地拿給眾人瞧,還拿出那天自己買的大布黃千,道“這小顧真是有本事,你們瞧,那天得虧他幫我掌眼,不然我都不敢確定這真是王莽時期的錢幣。”
眾人瞧了瞧,不住誇讚。
白教授又笑道“我看小顧這人當個老師都綽綽有餘了,咱們這不是要去山東那邊跟人大學交流開討論會嗎要不請小顧一起去,也省的回回都是咱們內部的人討論來討論去的。”
白教授這話剛說完,林教授在那邊就捧著搪瓷杯,哼了一聲,“咱們跟人大學開討論會,他去乾嘛,回頭說的不好,丟的是咱們大學的臉麵。”
林教授看向眾人,問道“你們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白教授眉頭微皺,看向林教授,心裡不滿。
林教授這麼說,不就是因為記恨之前在古玩市場上挨坑的事嗎但那件事能怪到顧金水頭上來嗎
白教授道“小顧不是咱們大學的,可他學問紮實,最近接連發表的三篇文章一篇比一篇內容詳實,不是我偏袒小顧,就是咱們自己行內人,這有沒有本事,文章好不好,一看就知道,他要是去了,我敢保證,必定是他為咱們學校爭光彩”
徐老師就頗為讚同地頷首,“那位顧先生的文章確實有些東西,我這幾日按著他說的去看那彩陶,還真觀察出些門道來。”
“是啊,要是老是咱們內部交流,其實說來說去課題也就那些,都老生常談了。”溫老師點點頭,和煦地說道“這民間的學者咱們也交流一下,說不定能擦出什麼火花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居然都覺得請顧金水一起去山東那邊做交流,是個不錯的主意。
林教授那邊氣得要死,他都不明白這些人乾嘛向著顧金水說話,白教授幫著顧金水還能理解,可他們跟顧金水又不熟。
林教授估計是平日裡桀驁慣了,他壓根不明白普通人對知識的渴望,尤其是考古這行那是越學越覺得知識淺薄,現在能有個內行人願意指點一二,他們就算抱著得罪林教授的風險,也不會拒絕這等好事。
事情敲定後,白教授這才打電話問過顧金水。
顧金水的第一個反應是,“山東,去那邊交流白老師,您這可真會給我找活啊。”
白教授哈哈大笑“小顧,我這是有私心的,那邊的考古可是有年頭的,大拿多,而且我打聽過了那邊也有古玩市場,你這常日裡在北
京這邊打轉,就不想出去轉轉,看看外地的古玩市場有沒有漏嗎”
顧金水還真的被說動心了。
他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去多久”
“臘月初三出發,咱們啊去十五天,趕得上回來過年的,放心吧。”
白教授一聽這話就知道他要去,立刻高興了,“你跟我們去,這來回路費我都給你報銷了。”
“這用不著,您給我爭取這麼個機會,我怎麼還能讓您花錢。”
顧金水道“這樣吧,我先問問家裡,要是時間方便,咱們就一起去,我也去長長見識。”
白教授滿口答應。
顧金水掛斷電話,就手背在身後,出來,何春蓮他們都在客廳裡看電視呢。
梁穎在那兒盤賬。
顧金水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那什麼,下個月我要去趟山東,你們方不方便”
何春蓮頭都沒抬,“你要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