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被全家偷聽心聲後[八零]!
許教授等人到底還是沒讓孫誌平請客,因為中午這頓,人家大學給請了,但從頭到尾,孫誌平那叫一個食不知味。
白教授心裡很是高興,等回了招待所,他拍拍顧金水的肩膀,“小顧,今兒個乾得漂亮,就該這樣。”
顧金水邊拿起暖壺倒水,邊笑道“您可彆笑話我,今兒個都是趕巧,大家問的我都懂,要是問到些彆的,那我還真不一定回答的出來。”
“你彆謙虛,你確實是有本事。”
白教授搖頭道“咱們下午還得去會議室那邊,你先好好休息,下午才有精神。”
顧金水也是這麼想,來這邊這幾天他見識的是真不少,這些教授是真有兩把刷子,估計也是趕上這回兩個學校交流,也沒藏私,一個個講解的頭頭是道,光是這幾天的收獲,就比顧金水自己閉門苦讀一個月還強。
會議的第二天是去參觀當地博物館。
博物館離學校有些遠,一行人是坐公交車去的,山東博物館的藏品不在少數,但可惜這年頭喜歡古玩的還是少數,因此博物館可以說是門庭冷落。
在博物館門口,顧金水他們剛到,就瞧見那院長跟幾個人從出租車裡下來。
“哎,那中間那位是誰”有人低聲問道“不會是什麼領導吧”
中間那位老者穿著筆挺的西裝,頭發梳理整齊,看著派頭就不小,尤其是旁邊還有幾個人簇擁著他,一個提著公文包,一個站在後麵。
“諸位老師們久等了吧,”
張院長不好意思地過來打招呼。
“沒有,我們這也才剛到。”白教授很是客氣地說道,他眼神看向那老者,問道“這位是”
“哦,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東京大學山本教授,山本教授,這位是白教授。”
張院長連忙給彼此做了下介紹。
顧金水瞧見那站在山本背後的年輕人低聲地跟著翻譯,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日本人,怪不得瞧著就跟他們中國人不一樣。
山本教授伸出手,用日語打了招呼。
白教授雖然不懂,但這肢體語言大家都明白,彼此行禮過後,張院長便招呼眾人進博物館。
許教授等人瞧著山本,不禁嘀咕,“這真是怪了,咱們來逛博物館,老張把這日本人帶過來乾嘛,又不認識。”
一個本校的教授怕大家誤會,忙小聲解釋道“幾位老師,我們院長這也是沒辦法,原本我們院裡就打算分開安排你們來博物館,可誰知道那山本聽說來了這麼多人,就非要一起,說是人多熱鬨。”
“嗨,怪不得老張來的這麼晚。”
白教授了然地點頭,“這也不能怪老張,這外國友人咱們總得客氣一點兒。”
雖說是如此,但不少人對日本人還是有些抗拒心理在。
張院長估計也明白,就借口人多,讓大家自行參觀。
橫豎這裡的都是考古行業的,不必人介紹也行。
山東這些年沒少考古發掘,因此博物館裡的文物不但品類多,還十分豐富。
光是走馬觀花的看,就叫人覺得目不暇接了。
顧金水還瞧見了好些隻聽過沒瞧過的一級文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還拿相機拍了照片。
白教授在旁邊背著手,笑盈盈地看著。
可等顧金水走到一個展台前,裡麵是一尊明宣德的青花折枝花卉紋八角燭台,瓷器他收藏的不少,這尊這麼精美的卻是少見,但顧金水瞧了一眼,就覺得情況不對。
他忍不住站住腳步,眉頭皺起,打量著那個八角燭台。
在確認了幾遍後,顧金水不做聲,隻是跟白教授說了一句,就加快速度四處查看。
白教授瞧他步伐匆匆,眉頭越皺越深,便疑心是出事。
隻是因為顧金水沒說,白教授便當不知,還幫顧金水遮掩了下,笑道“這小顧還真是年輕,瞧見這麼些好東西都坐不住,咱們可沒他那精力,慢慢看吧。”
眾人笑著道是。
許教授還道“小顧看來今兒個又有收獲了,回頭可得叫他多寫幾篇文章才行。”
一行人有說有笑。
另外一邊,山本早已留意到顧金水古怪的舉止,他眼裡掠過一絲若有所思。
“山本先生,您要看的錢幣在上麵。”張院長笑著招呼道。
山本衝張院長嗨了一聲,點了下頭,領著眾人上樓。
顧金水隻不過是匆匆看了一層樓,臉色就徹底變了。
他回來找白教授,隨便尋了個借口,“白教授,咱們要不去外麵抽煙”
白教授一愣,還沒回答,許教授就道“去角落裡抽就行了,何必出去,外麵天寒地凍的。”
顧金水擺擺手,笑道“這可不行,這裡麵都是文物,我們啊可不敢造次,雖說隔著玻璃,可要是熏壞了可是罪人了。”
“是啊,你們繼續看吧,我跟小顧出去抽一根就回來。”
白教授也粉飾太平,跟顧金水並肩走著出去。
孫誌平臉上露出狐疑神色,眼睛轉了轉,悄悄跟上。
“教授,博物館怕是出了內賊了。”
顧金水點了根煙,沒抽,那火星在風中一閃一閃,尼古丁味彌漫開來。
白教授臉色微變,壓低聲音,“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對了”
顧金水彈了彈手裡的煙,“裡麵光是我看出來的贗品就有七八件,多半是瓷器,上麵我還沒去看,不過,這老鼠總不能夠隻偷一個倉庫的。”
他眼神深邃,這話意味深長。
白教授卻是驟然後背竄起一股寒意。
先前張院長可跟他們說了,這博物館有十多萬件藏品,雖然說擺設出來的隻有少部分,可這少部分才是藏品中的珍藏啊
“這件事先不能說。”白教授嗓子發緊,他咳嗽一聲,拿手捂著嘴,“今日還有外國人在,況且咱們又是客人,咱們回頭悄悄地跟張院
長說一聲,讓他們內部去調查。”
“我都聽您的。”
顧金水說道。
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他縱然做的是好事,可也得顧慮下東道主的麵子,不能叫人家在客人跟日本人麵前丟了臉。
顧金水跟白教授兩人商量一定,轉身回去。
剛進博物館,顧金水就瞧見張院長跟那山本一行人匆匆下來,張院長臉上漲得通紅,壓著火氣快走幾步過來,低聲質問,“白教授,顧同誌,你們這是乾什麼”
“張院長,您”
白教授被質問得茫然,才要問怎麼了,那孫誌平就大聲道“顧金水,你好有本事,人家博物館收藏的文物你都說是假的,合著大家都是瞎子,就你一個人眼睛尖是吧。”
白教授已經不必問了。
顧金水也猜出怎麼回事了,他瞧向孫誌平,孫誌平滿臉得意,顯然很是自豪於偷聽跟下了顧金水麵子這件事。
“小顧,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是不是再跟大家開玩笑啊”
林教授摸著胡子,拉長尾音,語氣裡帶著嘲諷,“這年輕人有本事是好事,可不能恃才傲物,信口胡謅。”
“是啊,這小年輕就是沉不住氣,什麼話都敢亂說。”
“小顧,快跟張院長道歉。”
周圍的教授或是出於好意,或是對顧金水這麼“浮躁”有些意見,都紛紛開口勸說。
顧金水這會子心裡卻隻想罵娘。
這件事原本就是不能隨便說的,一旦說了就得徹查,否則就打草驚蛇,自己跟教授商量的好好的,偏偏碰上孫誌平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王八蛋。
山本教授側著頭似乎是在跟旁邊的翻譯詢問出什麼事了,在知道來龍去脈後,山本教授臉上露出饒有趣味的神色,看了顧金水一眼,然後又跟翻譯說了幾句話。
翻譯便對張院長道“張院長,山本先生說這個年輕人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不如請他說清楚,也好讓這件事水落石出。”
“這”張院長臉上浮現出猶豫神色。
翻譯很堅持地說道“山本教授說,今天發生的事,他不會往外說,這點兒你們可以放心。”
張院長也是覺得焦頭爛額。
但眼下都如此了,隻得問個清楚明白,這博物館他也是掛了個職務在,總不能知道有情況但不問。
張院長問道“顧同誌,你說博物館的文物有贗品,你說的是哪幾樣,不知能不能說清楚”
“這好說。”
顧金水也不是怕事的人,他早已記住那七八件贗品的名字,直接念了出來。
張院長便讓人去把那幾件文物都抱出來,擺在桌上。
“這幾樣多好啊,怎麼可能是贗品”有人瞧著跟前的文物,忍不住皺眉納悶地說道。
“小顧,送佛送到西,你索性說明白吧。”
白教授給了顧金水一個眼神。
這事都鬨成這樣了,索性就快刀斬亂麻了。
顧金水也是這麼想的。
他拿起一尊銅佛,“諸位都知道這是一尊宋代銅佛,沒錯吧”
“是,這是北宋時期的。”許教授頷首。
顧金水道“那請你們誰願意來配合一下,把手伸進這銅佛裡麵”
顧金水瞧見那翻譯很快把話告訴了山本,他心裡是有些不高興的,說白了,家醜何必外揚
何況還是揚在日本人跟前。
孫誌平這孫子,回頭不找個機會整治他,自己就不姓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