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龍尊!
龍隱宗,前山大殿。
“淮兒,今日之事你魯莽了。”鄭大虎高坐殿首,眉頭深皺,滿麵憂愁。
“那封逸雖然隻有淬體四層修為,但是他深得辛黎老匹夫真傳,一手人階中品武技‘追風刀’習練得極是純熟。”
說著,鄭大虎忍不住長聲一歎,“唉……加上這三年來他日日在外血戰拚殺,戰力之強,對敵經驗之豐,絕非生長在溫室內的你所能比擬。這一場生死戰,你該拿什麼跟他打啊。”
鄭淮斜坐少主之位,眼望殿外黑夜,眸中殺意凝如實質,“父親,難道您沒有發現今天的封逸,與以往有了些微不同嗎?”
鄭大虎一怔,隨即似想到了什麼,“確實有很大不同,他即便戰力再強,修為境界卻比我低了整整三層。白日裡竟然能接下我那必殺一掌,且還不落絲毫下風……”
“那是他使用了辛黎老鬼所傳授的燃血秘術。”鄭淮打斷了其父的話頭。
鄭大虎聞言大驚,“什麼?他竟然學成了辛黎的燃血秘術?”
遙想當年,大長老辛黎以八十高齡,淬體六層修為,使用燃血秘術強行擢升功力,竟然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接連對戰三位淬體九層武者而絲毫不落下風。
燃血秘術之強,可見一斑。
“有此秘術在身,莫說是為父,我龍隱宗上下怕也隻有宗主一人才能壓得住他封逸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鄭大虎直身而起,愁眉苦臉,來回踱步。
鄭淮放聲一笑,擺手道“父親莫要心憂,那封逸,哼!他蹦躂不了幾天了。”
“哦?”鄭大虎停住腳步,凝視鄭淮,“此話怎講?”
“二哥,這事兒還是你來說吧。”鄭淮衝坐在自己下首,生得五大三粗的勁裝青年抬了抬手。
青年名叫鄭悍,乃鄭大虎的遠房侄子,亦是鄭淮的堂哥。
“大伯,那封逸今日與榆林宗十八黑虎衛遭遇於無風崖下,血戰雖勝,卻反被榆林宗少主沈璿偷襲,以血煞掌將其丹田轟毀。”鄭悍起身後衝鄭大虎躬身一禮。
隨即殘忍一笑,接著說道“雖然他憑著燃血秘術將沈璿逼退,保得一時修為不失,但等到燃血秘術的持續時間結束,他封逸……嘿嘿。”
鄭大虎轉憂為喜,踏步走到鄭悍身前,“此話當真?”
鄭悍鄭重點頭,“侄兒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
“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封逸小兒,辛黎老匹夫……哈哈哈……這是天要滅亡你等啊。”
大殿內,鄭大虎的狂放大笑回蕩招搖,引來了驚雷砸地,轟鳴連響。
雷聲未歇,暴雨便傾盆落下,嘩嘩啦啦,洗去了滿世的喧嘩與紛亂。
“鄭悍,召集執法堂弟子,現在便去滅了他封逸,永絕後患。”鄭大虎高聲發令。
鄭淮卻連忙擺手道“不可。”
“有何不可?”鄭大虎蹙眉詢問。
“父親,他封逸雖然平日裡驕橫跋扈,持功自傲,但是對我龍隱宗的貢獻,那也是人儘皆知的。現在若是將他就地打殺,未免會引得門人弟子們寒心。加上我方剛與他定下生死約戰,若是他此時不明不白地死了,外人會怎麼想我父子?”鄭淮正色沉聲。
鄭大虎恍然,點頭道“外人一定會說是你害怕接受他的挑戰,才故意在暗地裡動手腳。”
“恩。”鄭淮點了點頭,“一個月之後便是生死決戰,既分生死,也定宗門少主之位。屆時鄰近九宗的長老們都會前來觀戰,到時候就由我親自出手將他封逸打殺,不僅楊威,更可正名。”
“對對對,此舉甚妙。”鄭大虎連連拍手。
鄭淮則麵色陡轉陰沉,眸中寒光乍現,“不過,這一個月也不能讓他封逸過得滋潤了。二哥,你速速傳令下去,自此時起,封逸的所有宗門俸祿全部取消。武技閣、玄法樓、藥齋、飯堂,一縷不準他擅入。”
鄭悍領命告退,鄭淮連忙再吩咐道“還有,多派遣一些人手去看著他,莫要讓他跑了。”
……
雨越下越大,直到次日午正時分才漸漸停歇。
封逸睜開眼來,望著木屋頂,深吸一口氣後,閉目內察。
絳宮之中,元氣惡龍蟄伏沉寂,昨夜耗損了大半的心火之氣也再度充盈起來。隻是因為沒有受到主人的調令,並不主動去焚煉元氣惡龍。
正準備抓緊時間運功修煉,忽聽腳步聲響。
睜眼去看,卻是清兒走了過來。
她低著頭,不敢抬眼去瞧封逸,隻是怯怯懦懦地道“公子,今天……今天沒打來飯。”
封逸不以為然,他早就料到鄭家人會刁難自己,隻是沒想到他們行動得竟然如此之快。
瞥眼間,發現清兒似乎有些異常,封逸的眉頭不自禁地皺了起來,“怎麼了?他們欺負你了?”
清兒隻是搖頭不答。
秀首輕搖,麵龐映入封逸的瞳孔之中,一道赤紅色的手掌印,清清楚楚地烙印在她的左臉頰上。
“怎麼回事?”封逸厲聲詢問,目光陡然陰冷下來。
清兒依舊搖頭,“沒……沒事,沒什麼事兒。”
“你是我的人,天底下除了我之外,誰都休想動你一根手指頭。”封逸的聲音越來越冷,心中的怒火與殺意也越來越濃。
他視清兒如親妹妹,打小便如此。相處十餘年,自己連脾氣都沒衝她發過,而今不過短短兩日,她的左右雙頰竟接連被人無情扇打。
封逸如何能忍?
“跟我說實話,一切由公子給你做主。”封逸深吸一口氣,將清兒拉到自己身前,輕聲安撫。
小丫頭淚眼汪汪,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公子,是管理飯堂的鄭彪,他……他不僅不給我飯菜,還要……還要欺負我。我罵他不要臉,他就……他就打我。”
封逸臉色鐵青,雙拳緊握,“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一語落地,便拉住清兒,大踏步走出木屋,朝著前山飯堂而去。
沿途多有同門師兄弟往來奔走,待看到封逸之後,都沒了往日的諂媚奉承,或敬而遠之,或指指點點,竊竊私議。
封逸隻做不見,拉著清兒,昂然前行。
“公子,您身上的傷……”
剛走出不遠,清兒便低聲問道。
封逸搖了搖頭,“不礙事的,昨夜已經吃過療傷丹藥,現在傷勢也差不多快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