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怡蹙眉抬頭,白了他一眼後,說道“你不知道赤焰豪豬是群居的?”
封逸昂首挺胸,“群居又如何?不過是一階妖獸而已。”
“對,不過是一階妖獸而已。等到它回去找來頭領報複,希望你還能說出這句話。”
公孫怡又白了封逸一眼,繼而蹲下身,檢查乞丐身上的傷勢。
封逸有些不解,疑問“難道它們的頭領不是一階妖獸?”
龍隱宗畢竟屬於一品末流勢力,宗門內關於妖獸的資料很是匱乏,所以封逸對於妖獸的見識也十分有限。
三年在外征戰拚殺,也多是與人打交道,與妖獸遭遇的次數少之又少。
乞丐的傷勢並無大礙,公孫怡眉目間的擔憂之色稍微散去一些。
封逸又問“你認識他?”
公孫怡取出手帕,幫乞丐臉上的汙穢擦去。
手法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一個不注意,弄疼了他。
“他是我二哥。”
抬頭看了封逸一眼,見他麵露疑惑,公孫怡便解釋道“我二哥年幼時修煉出了偏差,一身修為散儘。又被淤血滯塞住了心經,所以心智有些不全,瘋瘋癲癲的,不太正常。”
封逸恍然,“你公孫家可是二品勢力,就沒想辦法治療?”
公孫怡點頭,隨即又搖頭。
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封逸卻已知道她所要表達的意思。
公孫家尋高人治療了,可是沒有效果。
“你怎麼在這兒?”公孫怡問道。
隨即似想到了什麼,再問“你身邊那個鮫人小丫頭呢?”
封逸自顧走到東麵那具赤焰豪豬的屍體旁,取丹飲血的同時,說道“你還沒有回答完我的問題。”
公孫怡略有不滿,嬌哼一聲,“哼!什麼問題?”
“赤焰豪豬的頭領不是一階妖獸?”
封逸砸吧著嘴,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汙,邁步回返。
公孫怡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在喝血?”
封逸挑眉看他,不言不語。
公孫怡嗔怒不已,“你這人真是無禮,難道我不先回答你的問題,你就不會再回答我的問題?”
封逸聳肩。
公孫怡麵紅耳赤,咬著牙想要說些什麼,眼珠子一轉,卻生生忍住了。
“看在你救了我二哥一命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說罷,收起了已被汙泥染成黑色的手卷,直身而起,直視封逸,“一般來說,赤焰豪豬隻是很尋常的一階妖獸,因為血脈資質所限,即便是活得再久,也至多能夠比肩淬體九層武者,絕不可能晉升為二階妖獸。”
封逸點了點頭,公孫怡繼續說道“但是這群赤焰豪豬不同,它們的頭領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晉升到了二階。我曾跟它接觸過,實力差不多相當於內息境中期。”
“而且,它身上所散發的火焰是紫色的,很難撲滅。豪豬火氣大,很是記仇,現在逃走了一隻,它們一定會舉巢來報複。”
公孫怡說完,扭頭看向東北方向,眉目間泛起了一抹沉重的擔憂。
封逸繼續點頭,暗查己身,接連吞服了三隻赤焰豪豬的心頭精血後,虧損的精血已經複原了不少。
如若真遭遇了那隻紫焰豪豬,勉強也能催使燃血秘術,持續半柱香時間。
見他神色不慌不亂,公孫怡頗為詫異地問道“你不擔心?”
封逸撇嘴,“擔心什麼?我又沒招惹它。”
公孫怡看了一眼遠近的三隻豪豬屍體,其意不表自明。
“你又是怎麼招惹到它們的?”封逸問道。
公孫怡神情一黯,低頭看了一眼依舊昏睡的二哥,繼而長歎一聲,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她二哥名叫‘公孫良’,因為瘋症的原因,被家中長輩禁足在府中,不允許出門。
公孫怡那日去榆林宗拜會沈落葉後回返,說起外界的事情,引得公孫良心焦難耐。最終趁著家仆們不注意,偷偷跑了出來。
公孫怡與其大哥公孫弘發現後,便立刻帶了一位內息境長老出府來尋,卻不想剛入山野,便遭遇獸潮。
兄妹二人失散,公孫怡與內息境長老避開獸潮後,又尋了良久,卻不小心誤入赤焰豪豬巢穴。
一番亂戰,舍了秘寶不少,終於逃遁出來。
又尋一天,終於找到二哥公孫良。
兄妹聚首,本該高興,卻沒想到記仇的赤焰豪豬竟然舉巢來襲。
公孫怡護著二哥先走,內息境長老留下殿後。
最終,內息境長老拚著身死,將頭領紫焰豪豬震傷逼退,才給公孫怡兄妹爭取來一線逃生機會。
首領敗退,赤焰豪豬們並不就此收手。一隊六隻豪豬追著公孫怡兄妹二人,一路往南,不死不休。
公孫怡被追得沒辦法,隻好回返拚殺。
沒了頭領,六隻不成氣候的一階妖獸又豈能是她的對手?但公孫良本就心智不全,見血之後更是大駭,發了瘋便往南跑。
他在前,豪豬在中,公孫怡在後。
如此一逃兩追,便遇到了封逸。
聽完這些,封逸“恩”了一聲,問道“紫焰豪豬受傷重嗎?它們的巢穴離這裡多遠?”
公孫怡想了想,說道“應該不輕,要不然它不會逃回巢穴。不過它心智極高,知道陳長老已死,必會再來追我。隻是沒有尋到我的蹤跡,所以一直沒有追來罷了。現如今逃回去一隻,蹤跡已然泄露,隻怕……”
封逸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杞人憂天,再問“它們的巢穴離此多遠?”
公孫怡連連被他無禮對待,心頭雖然嗔怒,但想如果紫焰豪豬追來,說不得還要借他之力來對抗,當下隻能咬牙忍了。
雖然忍下了嗔怒,卻依舊免不了氣鼓鼓,凶霸霸。
“東北方向,百裡左右。”
封逸點頭,“時間還很充足,現在走也來得及。”
公孫怡搖頭,看向自己破碎的衣擺。
“那隻豪豬叼走了我的衣擺,帶回去後紫焰豪豬可以憑借氣味追尋到我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