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陳玲緊張不已,低聲道“封大哥,怎麼辦?”
封逸鬆開了緊握著陳玲右手的左手,右手一抖,開天刃上的積雪簌簌而落,冷冷地道“你且呆在這裡,我先去結果了那個王三。”
說罷,便要閃身而出。
馮源卻探手將他拉住,說道“那王三雖然長相猥瑣,身子板也很單薄,所習練的卻是一門名叫‘護體虎罡’的硬氣功,防禦能力極是了得。你的全力一擊即便打實在了,也未必能要了他的性命。”
他曾與封逸交戰過,對封逸的實力很是清楚。
彼時封逸曾施展了燃血秘術,可謂是手段儘出。所以馮源的這個推測,絲毫無誤。
“既然不能殺他,隻要能傷,便也可以。”封逸說道。
“那王大以速度見長,反應能力更是在同境界之中少有匹敵的迅捷。你若出現,他勢必能立時反應過來。即便你傷了王三,他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衝上前去,將你重傷。我方人數不占優勢,萬不能行此以一換一的事情。”
馮源再度拉住封逸。
說罷,踏步走到封逸身前,說道“還是我去吧。”
他乃內息境後期修為,與王大相當,有自信能在王大的迅捷攻擊下反應過來,所以才自薦而出。
正此時,峽穀內忽然響起公孫怡的聲音,“王無量,今日我公孫怡落到你的手裡,認栽了,要殺自管來殺。枉你也是王家嫡傳,何必做那辱人之事?”
“殺?本公子可舍不得殺了怡小姐這樣一個大美人,留著回去玩褻,豈不比對著一具冰冷屍體空談來得暢快?”
王無量依舊汙言穢語,極儘辱人之能事。
公孫怡氣得嬌軀發顫,胸腔起伏,恨不能立時衝出去將那王無量千刀萬剮。
奈何斷劍還插在胸前未能取出,傷口劇痛,氣血逆流,“噗……”的一聲奪口噴了出來。
沈斌見狀大驚,忙扭身將公孫怡扶住。同時摸向腰間,卻才想起療傷丹早已耗儘,根本沒有一丁點兒餘存。
無奈無奈,隻得將滿腔擔憂儘付佳人,關切說道“怡小姐,你莫要搭理那個雜碎,有我沈斌在,絕不教你受辱。”
說罷,昂然轉身,挺胸直麵踏步近前的王三,做好了禦敵的準備。
“螻蟻也敢大放厥詞,想要做那護花之人?可有那護花的本事麼?”
王三獰笑不止,已然走到了沈斌身前兩丈之處。
密林中,馮源隨時準備衝出去突襲,卻聽封逸說道“一起出去,你殺王三,我對付王大。”
馮源腳步微頓,想了想,說道“還是我對付王大,你去對付王三。”
他雖然佩服封逸戰力不俗,能越級戰鬥,卻依舊不太相信他能擋得住身負內息境後期修為的王大。
所以,他下意識地便將敵方的最強者,攬到自己的手中。
情況危急,也容不得封逸與他再多做計較,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樣。”
一語落地,封逸的眼眸之中陡有血光浮動。
與此同時,二人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峽穀內,戰場中,王三已走到了沈斌身前一丈外。
沈斌緊握重劍,緊張不已。
心想今日必將死於此地,心事若再不交代出來,死也難得瞑目。
當下高聲說道“怡小姐,若有來生,沈斌定鞍前馬後,再服侍與你。今生就此彆過了。”
一語出口,卻聽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衡塔忽然說道“王……王公子,我……我投降,不要殺我可好?我願意加入你們王家,當牛做馬,絕不敢逆。”
衡塔曾是銀甲衛一隊統領,亦是公孫怡手下,戰力僅次於封逸與沈落楓的第三強者。
公孫怡對他,很是看重,直到此時此刻,也在想著是自己連累了身畔這幾個無辜之人。
她不是沒有想過,勸說衡塔等人投降王家,換來活命的機會,沒必要像自己那樣,心存赴死之意。
可自己去勸說是一回事,衡塔主動求饒卻是另一回事了。
公孫怡心起悲涼,無言閉目,黯然長歎。
衡塔跪地匍匐而出,衝著王無量連連叩首。
死亡,是很痛苦的滋味。可等待死亡的過程,卻猶勝其萬分。
這種極致的恐懼,能摧毀人心的最後一層防線。
衡塔心底的防線,失守了。
孔立人聞言見狀,頓時大怒,“衡塔,你他娘的還有沒有點男兒血性?我草你媽的,老子若是雙腿健全,定要一腳踹死你這個貪生怕死之徒。”
公孫怡搖頭擺手,“人各有誌,強求不得,由他去吧。”
王無量“哈哈”狂笑,衝著衡塔招了招手。
後者大喜,連忙撐地起身,跑向王無量陣營。
正此時,一道殘影倏忽自一旁被白雪覆蓋的密林之中竄出,一柄寬刃重刀,攜裹著萬鈞之力,淩空急劈而來。
“老三小心!”
王無量的身邊,虎背熊腰的王大連忙高聲示警。同時腳步急踏,便要搶出去營救自家老三。
畢竟是遲了一些,另一道殘影已飛掠近前,風雷爆響,兩掌破空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