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龍尊!
靈癡果真在自思自量,思思想想,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若他真是那種人,眼見王無量率領鐵狼衛將我等圍困,該當轉身逃走。可他沒有,反而不惜耗損精血催使秘術來營救,難道……難道我真誤會他了?”
再看封逸時,麵龐上不禁泛起了一些愧疚。
封逸沒有看見她臉上的愧疚,他隻是緊閉著雙眼,自顧想著什麼。
而陳玲卻看到了。
斷臂姑娘微微鬆了口氣,暗道“終於想通了。”
眼見封逸嘴唇青白,虛弱至極,當下直身而起,來到封逸身旁。自玄囊內取出水囊,說道“封大哥,喝些水吧。”
這水是她之前在矮峰下的山洞中,融化並煮開了的雪水。當時並沒預料到今日會遭遇此般情況,所以雪水備得並不多,隻有半水囊。
她自己也很口渴,卻並沒有想著去喝水解渴。
似乎在姑娘的心中,封逸的一切,都比自身要重要許多。
封逸接過水囊,拔開軟木瓶塞,想了想,並沒有喝。
“我不渴,你喝罷。”反手將水囊遞還給陳玲,封逸低聲說道。
“你嘴唇都乾裂了,還說不渴。”陳玲擺手沒接。
封逸卻塞回了瓶塞,最終也沒喝那半囊水。
“轟轟!”
兩聲爆響,自山洞外響起,震得山體搖晃,似欲塌陷。
這樣的爆響,眾人剛躲進山洞時,聽到過很多次,乃是王狂風轟擊石門所造成的。
初時封逸還很擔心,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石門能否經受得住通玄大能的狂暴轟擊,但當爆響落定,石門依舊堅挺,他才放下心來。
而今又聞響聲,顯然王狂風已然按捺不住性子,再度做那無用之功來了。
“轟轟……”
爆響一次接著一次,此起彼伏,一直持續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才終於停止。
響動停止過後,封逸適才想起,自己還拿著陳玲的水囊。
當下扭頭看向陳玲,欲將水囊遞還給她。一看之下,不由得心頭一驚。
“你怎麼了?”
陳玲麵起殷紅,眉目扭曲在了一起,捂著肚子,似乎很痛苦,連單薄的身子都在微微發顫。
聞聽封逸此問,頓時垂下頭去,臉上的殷紅更加濃鬱了。
封逸眉頭緊皺,連忙起身來到陳玲的身旁,彈指摸向她的脖頸處。
一摸之下,隻覺她皮膚發燙,似乎生了溫病。
溫病,又稱熱病。對於玄修武者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彆嚴重的病症。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足以致命的疾病。
陳玲不是普通人,即便得了溫病,也是無礙。哪怕沒有藥物治療,單憑體內的元力,也足以化解病症。
隻是,陳玲的情況似乎又與溫病不同。
“你出汗了?是傷勢反複,還是得了什麼病?”
封逸連聲追問。
可他每追問一句,陳玲的頭顱便下垂一分。待得問完,姑娘已埋頭在雙膝間,耳根子發燙紅脹,身軀的顫抖也越來越劇烈。
封逸的連翻話語再一次將眾人喚醒,坐在陳玲身旁的公孫怡見狀也是一驚,忙將陳玲扶起,目光閃變,神情有些怪異。
“怎麼了?”馮源憂心發問。
“沒什麼,沒事。”公孫怡乾咳了兩聲,擺了擺手。
眾人心存疑惑,欲再追問。
公孫怡忙再度擺手,“我說了,沒事,你們都趕緊療傷吧,我來照顧玲兒。”
說罷低頭在陳玲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陳玲聞言,忙抬頭向山洞深處的那個小洞口望去。
看過之後,麵色立時轉緩,連顫抖的雙肩也微微緩了幾分。
“你陪著我去。”陳玲低聲說道。
公孫怡點了點頭,將其扶起。
起身後,見封逸依舊在緊盯著自己二人觀瞧,公孫怡麵色微紅,斥道“看什麼看,女孩子家的事情,有什麼好看的。”
封逸眉頭一挑,心下恍然,當下趕緊移開目光,不去看她。
兩個姑娘走開了,靈癡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三個女孩都走了,隻留下封逸、馮源與沈斌三人,呆坐在原地。
封逸自小與清兒生活在一起,自然知道一些女孩子家的事情。
馮源已年過而立,該知道的早已知道。
沈斌卻是茫然,跑到封逸身旁,低聲問道“封兄,啥女孩子家的事情啊?”
封逸挑眉看他,馮源似笑非笑。
沈斌不解何意,繼續追問。
封逸無奈,隻好含糊說道“尿急。”
“額……”沈斌愣住了,良久過後才不無尷尬地說道“封兄,你也不用這麼直白吧。人家畢竟是姑娘哎……”
封逸白了他一眼,“你非要究根問底,現在又怪我說得太直白了?”
沈斌自知理虧,紅著臉,怯怯地靠上了山體牆壁,不再說話。
他以為,封逸說是尿急,便就是尿急。
可當真是尿急嗎?顯然不是的。
“啊……”
一聲驚呼,自內室小山洞中傳了出來。
是陳玲的驚呼,且還伴隨著公孫怡的嬌喝與靈癡的悶哼之聲。
封逸三人神情大變,連忙直身而起,急向小山洞衝去。
還未到近前,三人似都想到了什麼,紛紛止步在小山洞外。
封逸急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有……有人!快……快快,靈癡受傷了。”
公孫怡的急切呼聲自內傳來。
“有人?”
封逸三人悚然色變,再也顧不得什麼,連忙搶入小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