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洛冰已遇害?”
“難道她負傷更重,無法前來三玄城援助?”
“難道她已落入妖獸之口,成為血食?”
擔憂如潮水,惶恐如浪濤,狠狠地拍擊著封逸的心房。
“封大哥,洛冰長老一定會沒事的,她修為那麼高,怎麼可能有事。”
陳玲趴伏在封逸的背上,自然聽到了他的低語呢喃。
心上人在牽掛彆的女子,姑娘兒本該神傷悲淒,但她卻沒有放任自己去神傷悲淒,而是強壓心下的不暢,出言安慰封逸。
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更加激起了封逸心底的紛亂思緒。
“她修為那麼高,闊長老修為更強。她二人合在一起都不敵的對手,該是何等強大的存在?”
越想越憂心,終於再也忍不住,甩手將陳玲遞給站在一旁的白流韻懷裡,提著開天刃,閃身朝闊長老與骨翅蠍尾獅交戰的方向奔去。
“封大哥……”
陳玲高聲喊叫,可封逸就是不停步。
白流韻娥眉緊蹙,暗罵“這混小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這又要去乾嘛?”
當下將陳玲的穴道解開,放她下地,而後縱身躍起,施展出通玄境大能才能使用的淩空飛渡玄術,朝封逸急追。
一跑一追,不一時便來到了已被戰鬥餘波轟擊成一片廢墟的城主府。
封逸停步看天,高聲問道“闊長老,洛冰怎沒有跟你一起過來?她可還好嗎?”
闊長老不敵骨翅蠍尾獅,打得異常乏力,加上內傷嚴峻,每每交手便要立身不穩,自雲頭跌落。
好在那骨翅蠍尾獅似乎並無意立時將她打殺,否則以她此時的情況,決計堅持不了這麼久。
既如此,闊長老又哪來的閒工夫回答封逸的問題?
無有回應,封逸再度高聲喝問。
仍無回應。
香風急襲,白流韻也已來到。
她胸腔起伏,發髻微亂,停步後啐道“你個小混蛋,身法竟那般快,教奴家追得好生辛苦。”
封逸沒理會她的嗔怪,依舊仰麵朝天,高聲喝問。
奈何風大轟鳴響,戰況激烈,不知那闊長老是沒聽到問話之聲,還是聽到了沒功夫回答。
她越是不回答,封逸心下的擔憂便越是沉重。
又問了一遍後,猛地踏地縱躍,急飛衝天。
一躍離地兩丈,上升之勢已儘。封逸忙旋身踩踏一根高高支起的房梁,借力再躍兩丈。
房梁受力斷折,“哢啦”一聲還未散儘,封逸的上升之勢再度耗儘。
眼瞅著距離闊長老還有三丈餘,封逸隻得甩手將開天刃丟出,繼而腳踏刀身,三度借力。
一升再升,終於臨近闊長老身側,封逸急切開聲詢問。
話語方出,骨翅蠍尾獅的吼聲氣浪也已迎麵衝至。
封逸被氣浪所攝,身不由己地朝地麵上狠狠摔去。
闊長老被問得心煩,冷冷地俯視了一眼正朝地麵上砸落的封逸,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忽地心生警兆。
卻畢竟是遲了,她已被骨翅蠍尾獅一爪拍中了前胸,再也難以維持騰雲之姿,隨同封逸一起,朝地麵上摔了下去。
兩人分前後落地,白流韻閃身上前,先將封逸接住,再旋身將闊長老扶起。
待得三人站定,骨翅蠍尾獅也已斂翅落到了地麵。
它獅首高昂,目空一切,遙對三人,並不上前來張嘴噬殺。
獵物已無反抗之力,現在就殺了他們,未免難得儘興。骨翅蠍尾獅還想留著他們,再好好玩耍戲弄一番。
封逸正樂得如此,趁著這短暫的安平時間,跑到闊長老身旁,取出一粒療傷丹給她服下,而後問道“闊長老,不知洛冰長老……”
一語還未說完,便被闊長老的冷言厲喝打斷,“你小子煩不煩?她死了,就是被這個孽畜的父母所殺。”
“什麼?”
封逸愣住了,手中盛裝療傷丹的琉璃瓶跌落在地,“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闊長老見封逸如此神情,似也想起了洛冰被害時的慘狀。
她麵起黯然,連連搖頭,止不住地歎氣。
歎氣過後,說道“五族皇室失算了,誰知靈霧山脈內不僅有四隻八階異獸,還有一窩骨翅蠍尾獅,最低也是六階,還有五頭已晉升至七階。今次一役,不僅五族皇室死傷慘重,連我天劍宗,也折了洛冰長老那樣一位少年高手。”
語出真誠,悲起如風。
封逸聽在耳中,似有重錘在狠狠地轟砸著他的心肺。
他踉蹌後退,連連搖頭,癡癡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唉!”闊長老仍在歎氣。
但見骨翅蠍尾獅並無上前之意,便忙趁著這個當口,閉目調息,治愈內外傷患的同時,極力恢複耗損嚴重的元力。
她與洛冰並無深交,也不知眼前的少年與洛冰究竟是什麼關係。
白流韻自然也不知道,眼見封逸如此,忙上前將他扶住。
胸前的兩片明月在封逸的胳膊上蹭了蹭,問道“那洛冰……也是封少俠的相好?”
“不可能……這不可能……”
封逸反反複複念叨著這一句話,眼前似浮現出洛冰的麵容與身影。
不,不是洛冰,而是沈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