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戰力強橫並不代表修為高深,但戰力強如封逸這般,能以淬體境修為力戰通玄境初期的自己,已非常理所能解釋。
項靈竹以為,封逸定然是用了什麼秘法隱藏了修為。
“這家夥卻也真是個天才,隻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以前竟從未聽人說起過。”
姑娘眼望封逸,尋思“來年的立春日下,玄榜更新,他若不死,定可躋身前三。”
又想“不對,應該還進不了前三。那於良已是通玄境後期修為,又有天劍宗的諸般玄術在身,戰力之強,非比尋常,前三之位必不會失。的那個死丫頭嘛……”
言念及此,似想到了什麼極恐怖的存在,項靈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死丫頭能一隻手單挑於忠於良兩兄弟而不敗,前三穩占,更高於良一籌。還有那個洛冰……十八歲的辟海境強者,莫說夷洲,便是放到那遠在萬萬裡之外的浩土神洲,隻怕也是如豔陽一般耀眼奪目的存在。”
姑娘心裡酸酸的,好不豔羨,好不嫉妒。
都是年紀相當的女孩兒,為何那洛冰就強如天人,自己卻……
想到洛冰,項靈竹又將目光投向了封逸,心道“他跟洛冰到底是什麼關係?”
又想“明年玄榜更新,洛冰必是第一,的死丫頭第二,於良第三,他第四,那我……豈非要降到第五位?”
這怎麼能行?
“你個小王八蛋,我決計留你不得。”
項靈竹銀牙緊咬,眸中殺意浮動,恨不能立時將封逸打殺當場。
但心中的不舍依舊濃烈。
不舍並不是因為她對封逸有什麼特殊的情感,而是她不願封逸死得這般輕巧。
不好生折磨一番,又怎能對得起在盜首螈居住的山穀內那幾腳之仇?又怎能消解被他擁吻的深仇大恨?
越想越恨,越想越惱,項靈竹忙翻身而起,走到封逸身旁。
起腳將他踹得臉麵朝下,繼而瞧準了穴道,將那三枚金針狠狠地插了進去。
金針入穴,經由項靈竹的元力催逼,針內所潛藏的玄奇功效立時發散出來。
昏暈中的封逸隻覺後心劇痛,霎時間夢境消散,洛冰無蹤。
封逸強忍痛苦,大叫道“沈璿……沈璿……洛冰……”
可天昏地暗,明媚不存,哪有人回答自己?
失落,惶急,不安起自心底。封逸倉惶回神,想要睜開雙眼,卻根本無力為之。
他已不再昏迷,隻是周身酸麻劇痛,氣力散儘,連睜眼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喉頭蠕動,他依舊在虛弱地呐喊“沈璿……洛冰……”
項靈竹聽得真切,獰惡一笑,“你個小王八蛋越痛苦,姑奶奶我就越高興。”
雙手翻舞,指尖元力流轉,如靈蛇夭矯。
三條元力靈蛇受項靈竹差遣,紛朝封逸的後心湧去。
隨著入體的金針一起,靈蛇鑽進了封逸的身體之中。
正自倉惶的封逸忽覺後心一震,忙內察己身,卻才發現體內各處亂糟糟一片,怎一個狼藉了得。
後心處的震顫越來越強烈,封逸來不及梳理體內的混亂,已發現三道精純且陌生的元力,沿著後脊經絡,急向四外發散。
元力所到之處,穴竅儘數封閉。
本已貫通了的巨闕、紫宮、璿璣、長強、懸樞、神道、風府、百會諸穴也未能幸免,甚至連反抗都沒來得及。
諸穴被封,內中因強催刀勢而正暴亂的微末元力立時沉寂了下去。隻有分化在各穴道中的一點命火分身在兀自掙紮,可也隻掙紮了片刻,便耗儘了火氣,黯然無聲。
“怎麼回事?”
封逸駭然大驚。
那陌生的元力分行三路,一走任督二脈反衝自絳宮外,一走下身逆遊自絳宮外,一橫遊胸腹,也停在了絳宮外。
三軍交彙,合三為一,逼壓絳宮。
絳宮內,命火孤懸,似無所覺。心氣翻騰,如臨大敵。
陌生的元力大軍率先衝鋒,心氣迫於無奈,隻好硬著頭皮接戰。
兩軍交鋒,心氣退敗。
陌生的元力大軍乘勝追擊至絳宮內,吞噬心氣,包圍命火。
命火依舊寂然孤懸,無動於衷。
包圍圈越來越小,終於在臨近命火之時,觸及到了它的底線。
命火搖身一震,熾烈且狂猛的火氣凝化成火龍,急衝元力大軍而去。
元力大軍亦‘搖旗呐喊’,凜然不懼地反衝而上。
兩相遭遇,轟鳴跌宕於封逸的絳宮內。外人聽不到,封逸的心神卻被震得雙耳失聰,頭暈目眩。
等到回過神後,才發現元力大軍已退至絳宮外。命火雖已萎靡,卻終於保住了絳宮不失。
虛弱感,疲累感,齊上心頭。
封逸再也堅持不住清明,又一次昏迷了過去。
……
山洞內,火堆旁,項靈竹在封逸再次昏迷的下一瞬,停住了舞動的雙手。
她眸泛精光,笑道“成了,小王八蛋,這會兒看你還能翻出什麼浪花兒來。”
揣著歡喜,帶著滿足與安心,不再理會昏暈的封逸,再次來到火堆另一邊。
看了看堆疊著的雜物,項靈竹隨手拿起一張羊皮卷,展開來一看,挑眉斥道“人階上品功法,垃圾!”
甩手丟進了火堆裡。
火焰高漲,不一時便將羊皮卷燒成了飛灰。
“又是人階功法,垃圾、垃圾、都是垃圾!”
一張張羊皮卷被丟入火堆,一件件封逸的藏物被付之一炬。
“咦……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雜物越來越少,一個巴掌般大小的漆黑小鼎被項靈竹拿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