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囧得語言結巴,“沒沒,我沒想抵賴。”
項靈竹又道“不抵賴就是承認自己偷了。”
……
兩個人翻來覆去地大嚼舌根,項靈竹是為了好玩,男子卻是因為心中有愧,又驚又急。
封逸聽得真切,不由得白眼亂翻,暗罵“此時不尋機逃遁,還傻子一般杵在這裡做什麼?等著這惡女來羞辱折磨?”
男子並沒聽到封逸的心裡話,隻是擺著手,紅著臉,羞窘不已。
“咕咕……咕咕……”
忽有兩聲怪叫,起自不遠處。
男子聞聲一喜,忙道“是大哥,我大哥他們來了。”
項靈竹卻是麵色一變,罵道“好賊子,竟還有同夥。”
心知此人已是通玄境初期修為,他的大哥隻怕修為更加深厚。自己孤身一人,恐有不敵。當下不敢再貪玩,甩手丟下藤條後,隔空將封逸身旁雜物中的那柄三品玄刀擢來。
刀光霍霍,急斬男子麵門。
男子大驚,叫道“姑娘,你聽我解釋啊。”
奈何刀光已然臨近身前,他隻好忙運身法躲閃。
霸刀意乃霸刀門弟子所習外功武技,封逸也曾粗略觀瞧過。
但他當時所看的羊皮卷隻是吳師兄等外門弟子習練的‘偽霸刀意’,並非霸刀意真章,雖覺巧妙玄奧,卻自忖比較追風刀法與八卦遊龍掌還有不如。
可項靈竹是什麼身份?乃霸刀門主項傾的愛女,她所修習的霸刀意,自然是真章無疑。
一刀斬出,狂猛非常,勢不可擋。
男子避無可避,隻好橫舉彎鉤格擋。
玄刀乃三品玄兵,彎鉤隻是二品。
兩人雖然修為相當,元力的精純程度卻有天淵之彆。
經由各自元力加持的兩柄玄兵撞在了一起,彎鉤應聲折斷,男子前胸中刀,肋骨斷折,血流滿地。
“啊……”
一聲慘叫,出自男子之口,乘風散於天地間。
項靈竹娥眉緊蹙,也不知是擔心男子的這一聲慘叫會引來同伴,還是厭惡他流出的鮮血汙濁了自己棲身的山洞。
刀光又起,比前一刀更迅猛狂烈三分。
沒了兵刃,男子無從格擋。
山洞狹小,男子避無可避。
眼見刀芒來到,隻能一咬牙,鼓動起元力於體外凝成護體光幕。
玄刀斬中光幕,“哢擦”之聲連響,裂紋橫生,光幕碎裂成粉。
但項靈竹那勢不可擋的一刀,也終於耗儘了後力。
眼見玄刀停在身前,還未及時收回。男子急中生智,忙探指去點項靈竹右手手腕,準擬奪下刀來,反客為主。
項靈竹並非泛泛,能入玄榜者,又豈能是泛泛之輩?
刀法雖轉變得有些生硬,自身的反應能力卻是不弱。
一指點來,她忙出左手,並指成掌斜刺裡拍到。
兩手一觸即分,男子雙指彎曲,指骨已斷。
項靈竹也不好受,掌心被指尖點得酸痛非常,左臂麻木僵硬,已難受力。
“好賊子,本事不小。”
項靈竹嬌喝一聲,右手抖處,刀芒又起。
藍色刀芒延展出三尺有餘,滑過了山體,斬下不少青石。
青石跌落,砸中了男子的頭顱,痛得他連忙矮身捂頭,模樣滑稽之極。
碎石也砸中了封逸的麵龐,他雖痛,卻並未移動頭顱去加以避閃。
刀芒又至,男子的對敵經驗著實不豐。
封逸微睜雙眼瞧了個清楚明白,暗道“此時正可再運元力形成護體光幕,硬受這一刀,欺身攻其下腹丹田。惡女若揮刀阻擋,便變招取她心脈。即便殺她不死,也能重傷之。繼而再乘勝追擊,奪下兵刃,便可反敗為勝。這山洞狹窄,惡女身法不行,定然躲避不開。”
他想得很好,可男子讓封逸失望了。
玄刀加身,他雖撐起了護體光幕,卻根本沒有反擊項靈竹的下腹丹田。
良機稍縱即逝,光幕也不如之前那一道厚實,碎裂後,玄刀餘勢不衰,直接砍在了男子的左肩之上。
臂骨斷裂,男子痛得再度高聲慘叫。
慘叫聲終於引來了他的同伴,洞外勁風呼嘯,男女兩人乘風來到。
眼見兄弟傷重如此,身死隻在頃刻,那高大威猛,麵容冷毅的中年大漢驀地暴喝一聲,“兀那女娃兒,膽敢傷我三弟。”
搶身奔至洞內,探手一掌,正中項靈竹後心。
掌力噴吐,元力發散,罡煞洶洶,封逸聞得清楚明白,已知此人修為竟是通玄境後期,半步化元,端地了得。
他心中陡喜,暗道“如此一掌,那惡女定難承受。”
轉念又起擔憂,“惡女雖惡,卻並不打算將我殺了。折磨與欺侮雖很難捱,卻沒準也能撐到我衝開穴道之日。而今惡女若死,這幾人心性不明,保不齊會將我就地打殺,以免惡事泄露。”
心中憂急,卻見項靈竹後脊中掌之後,踉蹌前撲。
玄刀拄地,穩住了身形。口角溢血,黃衣乘風而舞。姑娘豁然轉身,急揮玄刀橫斬身後。
這一刀並未斬中什麼,因為那雄壯大漢已身化殘影,救了俊俏男子,旋身奔出了山洞。
三人在外,兩人在內。
項靈竹負傷不輕,咳嗽連連。每咳嗽一聲,便有一大蓬血沫噴吐出來,濺得封逸滿頭滿臉都是。
而洞外,那身姿婀娜,並不算十分美麗,卻很是耐看的婦人已將俊俏男子扶住。正一邊揣著擔憂,一邊焦急地自腰間玄囊內取出療傷丹來,喂他服下。
雄壯大漢傲立於二人身前,冷視項靈竹,喝道“那女娃兒,我三弟如何得罪了你,你竟下如此毒手,欲置他於死地?”
項靈竹彎著腰,拄刀而立。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怒道“竊賊難道不該殺?”
大漢一怔,回望自家三弟。
卻正此時,項靈竹已猛地奔出山洞,揮刀急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