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龍尊!
冰冷的言語,仿似來自九幽的魔神輕吟,直擊心竅。
火族少年驀地一驚,但當回過頭來,正見一張冷峻的麵龐,出現在自己身前一尺外。
那麵龐的主人,正是封逸。
右手並指如刀,微微前探,懸停在火族少年的下腹丹田處。
封逸隻要稍一用力,便可刀破肉身,將他丹田廢去,使其淪為凡夫。
但他沒有這麼做,他另有打算。
“你……好輕功。”
火族少年幡然回神,揣著震驚忙使出身法抽身後退。
封逸並未追趕,隻是傲立原地,黑衣乘風飄展,冷眸凝視身前,不動不移。
“唉,多好的殺敵機會啊。”
邱平眼見封逸沒有一擊必殺,不禁長歎連連。
與此同時,憑借療傷丹壓製住傷勢的衛天也已在粉衣少女的攙扶下,眾水手船夫的簇擁下,離開了樓船,來到江岸。
遙望戰場,衛天亦眉頭微皺,長聲而歎。
有船夫眼光毒辣,看清楚了封逸放剛留了手,還以為他不屑偷襲殺敵,忙高聲叫道“小兄弟,他是火族雜碎,乃是金族死敵,不必跟他講什麼禮法。”
封逸看了那水手一眼,微微頷首示意。
再看火族少年,已停步在身前兩丈外。
四目相交,火族少年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後,問道“你是何人?”
封逸微眯起雙眼,冷冷地道“某從不向將死之人說自家名姓。”
“好個猖狂的小子,你不說,難道以為本公子就猜不出來了?”
火族少年那一雙澄澈的眼珠子轉了轉,“你是玄榜第二,白彥?不對,據說白彥跟第一的洛冰,第三的項靈竹一樣,也是個姑娘。是了,你是玄榜第四,散修無法?”
封逸微眯起雙眼,“你倒是對金族了解頗多。”
“那是自然,本公子此來,就是要劍挑玄、天二榜,自然在事先多下了些功夫。”
火族少年自上而下將封逸打量了一番,問道“無法,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沒搞明白,你金族西境是不是陰盛陽衰啊?為什麼玄榜前三都是姑娘?竟沒一個男兒?”
“我不是無法。”封逸冷冷地道。
“不是無法?”火族少年愣了愣,“那你是誰?第五於良?不對啊,據說他是個死胖子。第六欲?也不對啊,據說他是個瞎子……”
自言自語,呶呶不休。
邱平見封逸還不動手,叫道“兄弟,跟他廢個什麼話,直接打殺了便是。”
另一邊,白沙幫的幾個內息境船夫亦紛紛附和,“直接打殺了,叫他知道我金族的厲害。”
火族少年最終也沒能猜出封逸是誰來,隻好聳肩再問“喂,你到底是誰啊?莫非不是西境人?”
封逸凝視著他,忽然眉頭抖了抖,麵色有些怪異。
他忽然發現,這個火族少年,沒有喉結。
沒喉結,便不是男兒。不是男兒,隻能是女子。
他,不,她,竟然是個女人?
“你這人真是,呆呆的跟個木頭一樣,問你話也不說。”女扮男裝的火族少女麵起嗔怒,瞪了封逸一眼。
封逸搖了搖頭,“你來金族時,就該做好了隨時就死的準備。”
說罷,猛地運起追風術,衝到了火族少女身旁。迎麵一拳狠狠砸出。
這一拳,封逸沒有動用元力,隻單純地使用了血肉之力。
他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現下的戰力,究竟如何。
自從離開梟吳祭壇,封逸隻跟那噬帝鱷和幾個低階妖獸,還有那個偷襲邱平的黑衣人鬥了幾場,卻都是壓倒性的優勢。
有壓倒性的優勢在,難能驗證自身戰力究竟如何。
而現下,這個火族來的少女,正是封逸的試金石。
一拳直搗臉麵,不留絲毫餘地。
拳風狂猛,攪動了空氣震蕩,隱約竟似有龍吟發出。
火族少女聞得拳風,下意識就要引劍反擊。但劍訣還未掐出,她便察覺到封逸的鐵拳上並無元力摻雜。
與敵對戰,竟不使用元力,這是什麼做法?
是自負?是狂傲?是瞧不起人?
火族少女頓時起了好勝之心,暗忖“好!你不使用元力,那我也不用。”
當即一掌拍出,疾迎封逸的鐵拳而去。
拳掌相交,逼壓得空氣不得發散,轟然爆裂開來。
悶響聲中,封逸立身原地,不動不移。那火族少女則接連後退三步,右臂酸麻,難能提起。
“好硬的骨頭,好強橫的身體,好大的力氣。”
火族少女心下大震,甩了甩右臂後,直視封逸,問道“你這身體是怎麼煉出來的?竟這般硬。”
封逸冷聲一笑,欺身再出一拳。
剛才那一拳,封逸沒使用武技,也沒使用元力,至於血肉之力,也才用了七成。
而今這一拳,他用足了十成血肉之力。
拳風更猛三分,火族少女聞風色變,再不敢托大,連忙鼓蕩元力付與雙手。兩掌齊出,準擬一擊將封逸打退,好叫他知道若想狂傲,需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拳掌觸而又分,氣爆聲比上一次更響三倍也不止。
狂猛的氣浪朝著四周發散,卷起了滿地落葉與碎石,撲簌簌跌入江中,順水南下。
“蹬蹬蹬……”
封逸連退八步,火族少女後退三步,高下立分。
“單憑血肉之力,還是難以撼動通玄境玄修。”
封逸心下暗忖,卻聽邱平叫道“兄弟,你做什麼呢?怎麼不使用元力?”
另一邊,衛天似看出了門道來,輕聲道“他在驗證自己的修為。”
“什麼?”粉衣少女沒聽清楚,脫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