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傳功授法最是忌諱有人旁觀。封逸卻不管那些,任由徐煌、張裕、藍玉影三人在旁觀瞧。
至於他們能學去多少,全看各人的天賦造化。
閒散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半個月便過去了。
秋風愈發寒了,獄城的天空,依舊陰沉著。
“城主,今日是月末,該回宗門述職,報道這一月來的大小事宜。”徐煌收拾好碗筷,衝封逸說道。
封逸“恩”了一聲,抹去嘴邊的飯漬,起身道“我這就出發。”
徐煌忙擺手道“不急不急,等天精山的礦車來到,隨他們一同回宗便行。”
天精山在獄城東麵百裡外,每月月末便會運送大批天精石回返天劍宗。
礦車回宗,獄城是必經之地。古來不知多少年,獄城之主都會自礦車上克扣下一些天精石,充填自己的腰包。
這也是獄城城主之位油水頗豐的緣故。
天精石,乃煉器之必須,隻需要添加一兩半錢,便能憑增玄兵威能。
如此天材地寶,價錢自然不低,數量也自然不會很多,放眼西境,也隻有天精山這麼一個頗具規模天精礦。
“礦車何時來?”封逸問道。
徐煌斜眼看天,掐算時辰,道“大約半個時辰後。”
封逸點了點頭,又問“往日裡,舊城主會取多少天精石留作自用?”
徐煌麵色一窘,搖頭道“屬下位份低劣,這種事情舊城主自然是不會讓我知曉的。”
他不知,張裕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但獄城中,肯定有人知曉。
周武知道,閆玉宛也知道。
兩人並坐在城主府正堂,大氣也不敢多喘,如坐針氈。
徐煌前來奉茶,封逸抬手道“二位統領,喝茶。”
周武連忙致謝,閆玉宛亦頷首輕笑。
新城主家的茶水是什麼味道,兩人都沒嘗出來,新城主問了什麼,兩人卻都聽得真切。
周武道“舊城主每月取五兩天精石。”
天精石的價值與夷洲幣等同,五兩天精石,價值五兩銀,比之城主的月俸還多。
獄城之主確真是個肥差。
封逸挑眉道“宗內無人過問此事?”
周武咽了口唾沫,正欲說話,卻聽閆玉宛已先聲開口,“礦山的韓伍元執事也貪汙,他不敢上報此事。”
“原來是黑吃黑。”封逸冷笑。
冷笑後,又問“舊城主每月分你們多少天精石?”
二人神情一緊,對視一眼後,匆忙離座,跪拜於地,同聲道“屬下不敢貪分。”
這油水來得並不光明正大,說不分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隻是周武與閆玉宛二人,都被封逸的狠辣好殺給嚇怕了,有心要,害怕自己沒命花。
封逸眼見二人如此,冷聲一哼,抬手道“都起來吧,隻要不給本城主找麻煩,好處自不會少了你們的。”
兩人膽戰心驚,不敢起身。
封逸心起嗔怒,喝道“起來。”
二人連忙起身,束手低頭,不敢有絲毫動作。
徐煌來報,礦車進城了。
封逸率眾來到主街,大咧咧站在街道正中,阻住了去路。
說是礦車,實則隻是一輛華幔駕車,一個趕車的老奴,車中坐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漢子。
玄修有玄囊,內中可盛萬物。天精礦雖重,玄囊也可盛得,自然不需要車馬拉運,凡夫推送。
兩相見禮,中年漢子的臉上堆滿了和氣的笑容,緊握封逸的雙手,道“小老弟年少有為,愚兄早有耳聞。今為獄城之主,日後相互扶持,愚兄必不會負了小老弟你。”
小老弟這個稱呼,封逸很是不喜。他下意識扭頭看了邱平一眼,卻見他正站在身後,低聲跟藍玉影說著什麼。
姑娘嬌軀頻顫,想笑又不敢笑出聲。
封逸心下暗罵,衝著那中年漢子點了點頭,道“茶點已備,韓兄還請移步城主府。”
管理天精山的執事名叫韓伍元,據周武說,是個極為奸猾的死胖子。
胖確實是胖,猾也很猾,至於奸不奸,封逸還不知道。
韓伍元擺手道“不了不了,路途遙遠,咱們還是快些出發吧。等回城時愚兄再來獄城,叨擾小老弟兩日。”
封逸登車,老奴揮鞭驅馬。
華幔駕車“咕嚕咕嚕”駛出城去,眾護衛回返崗位,嚴守城門。邱平與藍玉影、徐煌、張裕回返城主府。周武與閆玉宛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邱兄留步……”
周武高聲喊叫,緊趕慢趕,終於追上了邱平。
邱平與封逸的關係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若想在新城主封逸麵前站穩腳跟,需得跟邱平搞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