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傾畫將手攥緊,繞過去。麵對這紅色的門,那麼顯眼的紅,像是鮮血斑駁撒上去的。
宮門後麵安靜異常,讓杜傾畫心裡有些僥幸,但是打開門的瞬間還是讓她驚到了。
這朝堂的外圍都是士兵,團團圍著眾臣。
從有人報信一名身穿紅衣的奇異女子時,他就知道她來了,他略帶微笑的看著麵前的人露出痛苦的神情。
朝堂裡滿滿的南國士兵,是她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卻是站在那高台上的是馮允謙,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腳下的人,像所有人證明他才是主宰者,勝利者。
門口的士兵明明是燕詡的,為什麼朝堂上的會是馮允謙?
驚訝隻有一瞬間,他是南國三皇子,這皇位本就是他的目標。
在門打開後,所有人都望向門口這位身穿紅袍頭戴鳳冠的女子,便很快就有人認出來,“柏妃娘娘!”
“柏妃娘娘怎麼在這裡?”
“竟然是柏妃娘娘!”
馮允謙向她勾勾手,“過來。”
杜傾畫微怔,慢慢走過去,越走越近,近的能看見段鈺韞嘴角的血跡,和他狼狽的臉龐。
他看著她眼睛,對她搖了搖頭。
杜傾畫走到馮允謙身旁,他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勾唇深意一笑“這時候看見的枕邊人感覺如何?”
段鈺韞的眼裡變成了不敢置信,雙手微微顫抖。
杜傾畫逼迫自己直視他,但看見他眼裡深深地悲哀,她的心狠狠地一顫,這雙眼睛裡沒有她所想象的憤怒也沒有想象中的不甘,隻有絕望和悲哀。
肩膀上的手漸漸收緊,讓杜傾畫不適的皺了皺眉。馮允謙旁若無人的將杜傾畫額邊碎發彆到耳後,“段鈺韞,你永遠也想不到最後背叛你的是你最深愛的枕邊人吧。”
杜傾畫嘴角掛上一抹自嘲的笑,深愛?他連愛都會舍不得分給她一點吧。
馮允謙看了看牆上掛著的兩把劍,一抹嗜血綻放在臉上,他走過去將其中的一把拿起來,抽出劍柄放在手中把玩。
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刺向段鈺韞,快到杜傾畫甚至沒有看清他的動作。
劍沒入段鈺韞的腹部,鮮血透著他的衣服殷濕再滴到地上。
他的目光轉到了杜傾畫的臉上。
此時,杜傾畫已經震驚到失去言語,嘴巴僵硬的張著,和他的目光相交。
馮允謙手中一用力將劍抽了出來,鮮血成柱的噴湧出來,段鈺韞跌坐在地上,血透過牙打濕了唇,他強忍著將血咽下去。
“他欠你一劍,現在你討回來了。”馮允謙勾著殘忍的笑。
杜傾畫覺得雙腿癱軟,心裡好像被攪著的疼,讓她雙眼氤氳,淚水順著眼角淌下。
他的手附在傷口上,血跡已經從腳下的地毯蔓延到她的腳下。
馮允謙前走到她的麵前,將她臉上的淚水用手拂去,“你想要的,我替你做到了。”
眼眶酸疼,讓她止不住。
對,這是她想要的,這是他應得的,她應該高興。
段鈺韞的玄色衣袍已經被打透,他想掙紮著向前趴,卻沒有沒有多餘的力氣。
“來人,將他帶下去。”馮允謙將手中的劍扔到地上。
士兵走上高台,架起地上段鈺韞的雙臂向門口拖著,血一路順著他們的動作在地上畫出紅色的痕跡。
他張了張嘴,口中的血無法抑製的流出來,他的嘴唇蠕動,好像在說些什麼。
可是她卻聽不清,最終脫離了她的視線,消失在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