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友？”
鄭玄驚訝出聲。
“見過鄭老。”
劉燁笑著拱了拱手。
“康成公，這位是？”
“在下劉燁。”
不等鄭老介紹，劉燁便自報家門。
“你就是劉燁？”荀淑顯然也聽說過劉燁的名頭。
“不知你剛才所言何意？”
作為大儒，自然不會跟一個小輩一般見識，因此荀淑的態度還算和藹。
“在下以為，即便是聖賢之道，我等也不應盲目遵從。”劉燁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
在這個尊師重道的時代，他這話多少有點大逆不道了。
不過在座的都非凡人，倒也沒有人出言嘲諷，隻是靜等劉燁下文。
劉燁也沒讓眾人失望，接著道：“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也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劉燁引用了韓愈《師說》中的一段話。
這句話的本意是告訴彆人要不恥下問，放在這卻有了新的一層含義。
意思是：每個人都存在缺漏，即便是聖賢，也有向他人求教的時候。
“在下以為，我等作為後世文修，應該青出於藍勝於藍。若一味地去遵從前人之道，文道又如何能更上一層樓？”
劉燁此話一出，不僅是台下眾人，即便是身為大儒的荀淑，那顆文心也是為之一顫。
“好，劉小友此言深得我心！”
鄭玄忍不住出聲稱讚，這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裡來了。
這個荀淑老是說聖賢如何如何，我等後輩就要如何如何，搞得他著實有些束手束腳，但一時間又不知如何反駁。
而劉燁這番話，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大逆不道，反而將文道修行又抬高了一個境界！
沉默許久，荀淑歎了口氣：“老夫受教了。”
見身為大儒的荀淑都服軟了，劉燁也是見好就收，連忙道：“是在下莽撞了，還請荀公見諒。”
荀淑則是擺了擺手：“老夫困於大儒境界多年不得寸進，今日聞聽小友此言，方知成也聖賢敗也聖賢，今生怕是聖道無望矣。”
接著又看向鄭玄：“老夫現在知道，你為何能凝聚文心了，當真是好運道。”
鄭玄笑了笑：“能遇見劉小友，的確是老夫的運道。”
一場論道，最終以劉燁的加入而結束。
談不上誰勝誰負，終歸隻是理念之爭。
到了大儒這個境界，一顆文心早已堅如磐石，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撼動，這也是荀淑說他今生無望聖道的緣故。
隻因他的道早已定型，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待荀淑與鄭玄結伴離開，眾人齊齊向劉燁圍攏過來。
“兄弟，可以啊，連荀老頭都被你說服了。”說話的是郭嘉，在座的也就這位敢這麼稱呼荀淑了。
“在下戲誌才，劉兄若有閒暇，可到我那去坐坐。”戲誌才拱了拱手，隨即轉身離開。
之後荀彧、荀攸等人也是紛紛向劉燁見禮，釋放出了極大的善意。
劉燁也沒想到，隻是一次論道，便讓他在這些人心中留下了極高的印象，這絕對是個意外之喜。
“走走走，喝酒去。”
郭嘉是有名的酒鬼，剛一見麵，就要拉著劉燁去喝酒。
劉燁也沒推辭，正好借此機會拉近一下彼此的關係。
招攬文人與招攬武將不同，不能直來直去，得徐徐圖之。
兩人來到一處小院，郭嘉跟獻寶似地從房中取出一壺酒。
“來，劉兄嘗嘗這酒，保管你沒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