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那粗重而渾厚的嗓音時還連續打望了幾圈，試圖尋找聲音的源頭。
“我在這呢，小娃，看這邊。”
一名衣衫襤褸的老年人躺在石頭崖上招手。
那裡有水簾般的青色藤蔓垂掛，原始氣息較為濃鬱，外有茂密的枝葉將其遮掩起來，非常適合用來夏日裡的乘涼歇息。
“你是哪位仙人。”林小栩愣了下神後靠近老年人，唯有近身後才能看清老年人的全貌。
這老者衣服破爛古舊，光著腳板，黑白交織的頭發又亂又臟。
那標準的臉頰上全是黑一片青一片，像是去泥地裡打了個滾。
他身上的味道實在太大，小栩近身後立刻向後退了幾步，忍不住捏著鼻子，問道：“老大爺，你多久沒洗澡了。”
“大概有半年沒洗澡了吧！話不多說，我口渴的厲害，幫我拿這木勺去舀一勺水給我喝吧。”老者蓬頭垢麵，解開腰間的繩索遞給少年一根如碗口那麼大的木勺子。
“幫你舀水？哪裡有水？”
“就旁邊就有一條小溪。”
“你自己怎麼不去舀？”
“我去的話他們會嫌棄埋汰我的。”老乞丐無奈的笑了下，倒也看的開，也許是習以為常，不再關注昔日的名節身份了。
“好。”林小栩沒有心眼的頷首，雖對老乞丐“敬而遠之”，但也願幫他，提起那木勺就穿過石台階去到小溪邊上。
小溪潺潺，水流緩慢，清澈見底，有小蝦魚兒隨波而流。
淡淡的嘩啦啦的水流聲聽的人很舒服，很想在這種山清水秀遍布靈氣的地方打坐修行。
“小兄弟，你是哪兒的人呐？”
這時有兩名弟子正巧在小溪邊練劍。
“我是外地人，是來求學的。”林小栩嘴角上噙著溫和的笑容，眼裡湛湛生輝，這個少年給人的第一眼感覺就是陽光開朗。
“你在給那老乞丐舀水？我可勸你少乾這些事，那老乞丐得寸進尺的，出了名的無賴，我們都懶得理他，今天讓你舀水，改天就能讓你拿錢了。”弟子好心地提醒道。
“沒關係，一勺水而已，舉手之勞。”小栩覺得自己助人為樂沒什麼不好的。
“你跟他說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快過來切磋，彆管他們。”另一名弟子見林小栩是煉氣期初期直接不屑地側過頭。
就這般簡單的接觸來看，林小栩感覺天驕宗的弟子們都挺高傲的，眼裡容不下物。
他舀起水後穩步來到老乞丐的跟前將木勺還給他。
“哧溜……這山上流下的溪水和真甜呐，哈哈。”老乞丐開懷大笑，無比享受地咽了口水，嘴巴還吧嗒吧嗒的，仿佛在品嘗什麼瓊漿玉釀似的。
林小栩見了都想喝上一口試試了。
“多謝小娃娃，你挺善良，與眾不同，這群天驕宗弟子說白了就沒有一個我看得上的！”老乞丐搖頭，講起宗門弟子就一百個不看好。
“額……人家也不用讓你看上啊。”小栩吐露真言，這話倒也實在，你是乞丐，人家是弟子，你倆的身份是個明眼人就看得出差距。
“哼，一群不舞之鶴能有什麼作為，全宗上下就一兩個弟子能出頭！”老乞丐理直氣壯，搞得自己像是老前輩點評後生似的。
“你要是沒事，我先走了，我還得上山求學呢。”林小栩見他喝了水也安逸了。
“等等，你拿啥求學啊，你這四靈根外帶一根變異靈根人家不收的。”老乞丐扯開遮擋在眼前的淩亂頭發，急忙叫住少年。
小栩回眸注視著這名老乞丐，不由納悶起來。
這修真界真是可謂藏龍臥虎啊！連個乞丐都曉得他身體裡的靈根這未免也太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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