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恩岩韞！
我微微搖頭，有些意外她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我在邊境那邊的事了，不由道，“你……。”
“知意。”是老太太的聲音。
她緩緩來到許知意身邊，周伯陪著她，雖然她叫的是許知意的名字，可目光確實看著我，不似從前那般親昵，看著我，老太太開口道，“宋小姐身體恢複得如何了？”
這聲音，冰冷生疏，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還是看著她道，“好多了，奶奶，我來看看岩韞，他……還好嗎？”
老太太看著我，布滿褶皺的臉上不悅格外明顯，“尋了十年的至親死無全屍，你覺得他會好嗎？”
我心裡猛的咯噔了一下，是路格和老太太說了嗎？
還是岩韞醒了？
心裡酸澀，我知岩闊的死無論如何都和我脫不了關係，如今，我唯一能做能說的隻有一句，“對不起。”
“所以，你是承認了，阿韞父親是你害死的？”老太太開口，聲音陰冷暴戾，隱隱克製，確帶著十足的憤怒。
我低頭，死死握著雙手，艱難的點頭，我比誰都想這一切從未發生，可事到如今，己成定局，我否定不了。
“啪！”老太太這巴掌落下的時候，我沒躲，硬生生挨了。
“奶奶。”許知意見此，急忙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可似乎也找不到為我說情的詞彙，隻能再次保持沉默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雖不如從前，可下手的力道卻不輸年輕人，她這一巴掌下來，我隻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口中隱隱有幾分血腥味洶湧。
“宋玉恩，這些年岩家是讓你受了些委屈，可我己經儘力彌補你了，你怨岩家，怨阿韞待你不好，他也三番兩次的賠上性命救你護你，即便有再大的不滿，你也不該害死阿韞的父親。”說到激動處，老太太雙眼泛紅，“他找了他父親十年，期盼了十年，念了十年，你竟如此狠心，連個全屍都不願給他留，宋玉恩，你太狠了。”
我心如刀絞，我又何嘗不知岩韞找了十年，明明他們父子馬上就可以相見了，隻差幾分鐘，他們就可以說上話了，岩韞就可以帶他回家了，可就是這幾分鐘，一切都變了。
老太太的話讓我無從回應，她紅了眼深深抽了口氣，看著我道，“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你走吧，如今你和阿韞也不是夫妻了，你也不是我岩家的孫媳婦了，以後，彆再來打擾阿韞，你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吧。”
知道她不願讓我見岩韞，可我終究是想要親眼看看他是否安然，看著一臉冷漠的老太太，我哀求道，“奶奶，我會和他從此互不相擾，可能不能讓我親眼看看他，隻要他無事，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們。”
老太太蹙眉，不悅的看著我，“看了又能如何？他若是生命垂危你有什麼辦法？他若是安康，我告訴你和你看他，有什麼區彆？怎麼？你想見見他，是想若是他醒了，覺得他心裡有你，依著他的喜歡，覺得他能為你害死他父親的罪孽開脫？”
我搖頭，心下難堪，被她這樣羞辱，一時間隻覺得心口酸澀難耐，壓下心口的疼痛，我微微點頭，不再執著，抿著唇，後退了幾步，朝著老太太鞠了一躬，聲音哽咽道，“對不起！”
事到如今，我不知道除了這三個字，我還能說什麼。
轉身離開了醫院，看著江城晦暗陰冷的天空，我隻覺得眼前一片茫然，所以，我回來的意義是什麼？
母親怨我，氣我，不願讓我回家，我沒了家。岩韞生死未知，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我，我輾轉多次回來做什麼？
這座城，如今對我而言，實在陌生。
“玉恩！”許知意跟了出來，給我遞來了紙巾，心疼的看著我道，“擦擦眼淚。”
我無意識的抹了抹臉，才驚覺自己己經淚流滿麵了，慌亂的接過她手中的紙巾，擦了淚，我開口道，“謝謝。”
她微微歎氣，道，“外麵冷，對麵有家咖啡館，進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