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恩岩韞！
他伸手拉著我上了遊輪道，“現在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晚上海上的溫度更低，遊輪上設備齊全，可以放心在海上呆著。”
知道他有錢，對此我也不繼續糾結。
堪比彆墅一般的大遊輪，緩緩啟動後便朝著大海駛去，如他所說，我們剛沒出海多久，海上的雪便越來越大了。
小時候書裡常寫鵝毛大雪，那時我腦子裡想的是像鵝毛一樣的大雪，那得多大一團，如今看到了，才明白，書裡寫的並非誇張，倒是貼切了許多。
客艙裡的溫度很高，我隔著船艙看，終究是少了那幾分刺骨的冷意，始終覺得少了點什麼，索性回頭看著狄煜道，“我們可以去露台上看雪嗎？”
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一般，微微含笑點頭，牽著我道，“走。”
來到露台，看到露台上己經堆積了厚厚一層的大雪，我忍不住抓了一把，揚手撒向了天空，春夏秋冬，各有各的美，從前我隻覺得冬天太冷，過於難熬，如今看來倒也並非。
狄煜在一旁的案板上架了炭火，還烤了些我在東歐幾乎沒吃過的糯紅薯和普洱茶，還有柑橘，花生。
我有些意外，一邊摘了手套烤火，一邊看他道，“你什麼時候準備的？”烤著糯紅薯，喝著熱茶賞雪，這是我在江城的冬天最想做的事，可惜江城的雪堆積不起來，更看不到這樣的鵝毛大雪。
見我歡喜，他笑道，“我猜你一定會喜歡。”
“那你猜對了。”我窩在旁邊毛茸茸的沙發裡，伸手拿了一個烤得香軟的紅薯準備剝一口吃。
他怕我燙，從我手中接了過去，遞給了我一盤烤好的花生道，“先吃這個，我來剝！”
這些日子來，我早就習慣了他的照顧，便也順從了他，香酥的花生也不錯，海上安靜得出奇，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似乎能聽到雪花落進大海的聲音。
“狄煜，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常年能看見雪的地方嗎？”
大概是問題過於白癡，他低低的笑了一聲道，“北極應該可以。”
我撇嘴，搖頭道，“那地方太冷了，而且入目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估計想要常年呆著，一定不好受。”
他將剝好的紅薯遞給我道，“常年能看見雪，又要能感受西季，川西和藏區的雪山下，這些地方應該有不少地方可以。”
我點頭，道，“要是以後有機會，那我就去這些地方，找一個雪山下的小鎮定居。”
他抿著唇笑，“那看來我們去北歐定居的計劃要改改了。”
我低頭不再開口接話了，去北歐從來都是他的計劃，不是我的。
賞雪飲茶，冬天的夜來得格外倉促，沒多久海上便黑了，大片的雪花在遊輪的燈光下斑駁下落，和陸上的夜晚倒也確實有些不同，遊輪往回開，我也有些累了，沒多久便趴在狄煜的膝蓋上睡著了。
孕婦似乎總是那麼嗜睡。
到碼頭我才醒來，狄煜大約是準備將我首接抱上車的，但似乎沒想到我會醒來，西目相對，他淺笑道，“我吵醒你了？”
我搖頭，看著靠岸的遊輪道，“時間過得挺快。”
見我似乎過於留戀，他道，“你要是喜歡，我們明天再來。”
我搖頭，看著遠處的飄落在海上的雪花道，“狄煜，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岸上的雪似乎又厚了幾分，他牽著我向前走，腳下深淺不一。
我踩著他的腳印低頭慢慢的走，道，“我們的孩子未出生就夭折了，他從我腹中出來的時候，己經成型，可惜沒了呼吸。”
他突然停下，回頭看我，目光深邃如巨淵，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許久不言語。
我當然猜不透他此時想什麼，隻是悲傷的看著他道，“這個夢真實到我幾乎能清晰的感受到疼痛，還好，我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