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魂師!
“彆碰。”
女人的聲音將他一下子拉回到了現實,再看眼前,不禁嚇了一跳,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伸了出去,手指幾乎就要碰到那銅像的肚子。
嚇得柴旭連忙把手收了回來,把目光朝木櫃台那邊投去,隻見昏暗的櫃台後方,女人的瞳孔散發著清冷的幽光,正直直地看著自己。
與剛才的懶散和迷糊有些不同,此時的她目光淩冽,且透著森然的寒意。
“不好意思,常女士。”
柴旭剛想解釋,女人卻滿不在乎一般轉身推開了那間房門,最後還十分清冷地丟下了一句。
“我不是常子明,在這等一下。”
說完,她便順手關上了房門。
滴答,滴答。
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如果不是牆上的老式掛鐘,柴旭甚至感覺時間是不是已經在這一刻被停止了。
“什麼情況,她不是常子明?”
柴旭甚至有一種感覺,這裡會不會是某種奇怪組織的根據地,那自己這算不算以身犯險,這時他才回想起來,早上在派出所,領導將文件拿給他的時候,旁邊的一些老民警都投來了一種同情的目光。
我靠,難道自己又被人算計了?
聯想到自己從畢業之後的一係列遭遇,他現在真的很肯定,在自己的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暗中操控自己的命運。
到底是誰,又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柴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這些事查的水落石出。
吱呀。
櫃台背後的房門再次被推開,女人從裡屋走了出來,隻見她烏黑的長發整齊地盤在腦後係成了高高的長馬尾。
她慢慢從櫃台裡繞了出來,柴旭發現她的粉色睡衣已經換成了十分可愛的毛衣和套裙。
“女士,那我可以請問您是否是這裡的住戶?”
柴旭擺出了一副警察特有的嚴肅麵孔,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女人說道。
女人就像沒聽見似的,從櫃台下方拎起了一個黃色的菜籃,徑直走過了柴旭的身邊,在擦身而過時,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這位小警察,同時低聲說了一句。
“你和他講。”
接著又拿起了掛在房門邊衣架上的一件黑色小外套便走出了房門,柴旭再一次被拋下,這一次他有些發火了。
自己再怎麼說也是一名警察,今天因為第一天上班,上麵也沒有配發執法記錄儀,但自己一直禮貌有加,非常注重態度,因為這是他柴學文的原則,無論做什麼,都一定要做好。
但再怎麼溫和的人,也架不住這樣接二連三被冷落吧,自己是欠了你錢還是怎麼了。
況且柴旭從剛才開始就已經十分敏銳地聽起了那個房間的動靜,根本沒有半點兒動靜,柴旭的感官十分靈敏,不僅僅是他的鼻子,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就算那房間裡掉了一根針,他也絕對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被晾在屋裡的柴旭開始回味著剛才那神秘女人所說的話。
自己在說出常子明這個名字時,她沒有任何反應,說明她對這名字很熟悉,但她又並不是常子明,從她一開始來開門時所穿的衣著,她至少是昨晚在這裡過了夜。
還有她最後的那一句。
“你和他講。”
這個他,指的又是誰。
明明是一件簡單的傳達通告的工作,現在卻顯得異常的詭異,他一邊思量著的同時再一次轉過頭麵向了櫃台,想再看一眼那間屋子,但就是這一眼,把他嚇得幾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那櫃台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直挺挺地立著一個黑色的影子。
無聲無息,沒有半點兒人氣,那人就這樣站在櫃台後,一雙陰冷的瞳孔死死地瞪著自己。
“什麼人!?”
柴旭有些繃不住了,他雖然是警察,且在警校成績優異,但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名20歲,沒見過世麵的小夥子,今天這宅院本來就讓他感覺到十分陰森,加上接二連三的詭異驚嚇,現在這一出,他徹底被折騰到受不了了。
“擾人清夢,還喧賓奪主,真是無禮的後生仔。“
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且語氣冰冷,但卻讓柴旭大大地鬆了口氣,會說話,那證明是人啊,是人自己就不會怕。
“這位同誌,你走路怎麼沒動靜啊。”
一冷靜下來,柴旭才感覺到另一種詭異,以自己的感官,不可能在這種幽暗的環境之下察覺不到一個大活人從屋裡走出來。
況且他似乎還一直瞪著自己,人如果被視線盯視,潛意識裡會有某種不適感,這種不適感會讓人很快地察覺到自己被人所盯。
但自己剛才完全沒有任何感覺,這人如同鬼魅一般,完全沒有一點兒人氣。
男人沒有回答,他從櫃台後走了出來,借著門口照射進來的光亮,柴旭發現這是一個身形修長,但體格十分單薄的男人。
“你是警察?”
男人走到柴旭身前看了看他的臉,有些疑惑地問道。
“同誌你好。”柴旭敬了一個標誌性的禮,同時再一次掏出了自己的警員證。
“我是東區派出所的民警,您可以叫我小柴。”
男人又朝前走了一些,他的臉也出現在了光亮當中。
柴旭發現男人十分年輕,估計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他身著一件黑色長衫,顯得有些古樸,像是民國時期的教書先生。
但他的相貌卻一點兒也不像教書先生那樣穩重
怎麼說呢,柴旭見他第一眼的印象是陰,再然後他居然覺得這男人長得挺漂亮?
對,這男人不是可以用帥氣來形容的類型,這讓柴旭很糾結,自己從來都是最討厭娘娘腔的存在,也就是所謂的鋼鐵直男,但這男人,雖然長相陰柔,可身上的氣質卻一點兒也不娘,反而是有種翩翩公子的儒雅氣息。
“你們周末也上班?不休息的嗎?”
沒想到男人問了和剛才那女人一樣的問題,再加上他那頭黑發略微有些淩亂,臉上也還帶著疲憊,柴旭立刻便知,這兩人應該都是剛剛起床。
“乾咱們這個的,有需求就必須要到崗,哪有休息的,抱歉,同誌,倒是打擾到你了,但還是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柴旭讓自己儘量保持著微笑,男人從背後的櫃台上拿起了之前女人留在那兒的文件,在看文件的同時,他的眼神也一直在打量著柴旭。
“沒見過你,新來的?”
他突然的提問讓柴旭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在男人看文件的時候,柴旭也一直在打量著這古怪的屋子,同時不停搓著手,因為這裡麵實在太陰冷了,即便自己穿著冬執勤服,手腳也依然冰涼無比。
“是的,我今天是第一天在東區派出所上班,同誌,您和東區派出所的警員很熟悉啊?”
東區派出所位於c市老城區,這老宅就建在老公園旁,離派出所也不遠,但也不至於說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新人吧。
柴旭的心裡有些狐疑起來。
“嗯,瞎猜的。”
男人自己主動斷了話題,同時再一次安靜地看起了文件,柴旭也不繼續找話茬,這男人給他一種莫名的違和感,他在心裡琢磨著,趕緊交代完事情之後便回去吧。
約莫兩分鐘後,男人將文件遞回給了柴旭。
“同誌,您對領導的解決方案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如果您想要進一步地與領導溝通,也可以由我傳達。”
男人不緊不慢地走到門邊,按下了開關,整個房間騰地一下亮堂了起來。
柴旭的臉一下就黑了。
草啊,整了半天,這屋子有燈啊,自己還真是主觀印象太先入為主,以為這老房子不可能通電。
“讓朱閻自己來。”
男人走回到了櫃台內,開始整理起了櫃台兩旁架子上的那些貨物。
朱閻?
柴旭疑惑了半晌,這突然冒出的名字是誰來著,聽著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