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無視了柴旭說的一切,直截了當地問道,柴旭將少女又輕輕抬了抬,背的更穩了一些,他思考了片刻,隨後苦笑了一聲道。
“那一年我五歲,雖然才五歲,但這件事就好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我記憶猶新,我娘做了我最愛吃的脆皮魚,可是在吃飯的時候,她卻突然哭了,然後她告訴我,我爹沒了。”
說到這裡,柴旭頓了頓,少女微微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片刻之後她還是選擇了沉默,等待著柴旭的下文。
“可家裡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我,我爹是怎麼沒的,而且我爹的葬禮也沒有幾個人來參加,似乎大家從我爹死了以後,就都開始遠離我家,儘量少和我家扯上關係,隻有舅舅一直在照顧我和我媽媽,嗯不過半年之後,我母親也失蹤了,留下了一封書信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從此之後,我就跟著我舅舅和表妹一起生活嗯,這就是我最痛苦的時刻。”
少女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她側過了頭,將臉貼在了柴旭的後背,一言不發。
說完這件事,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少女既沒有對柴旭的身世遭遇表示同情,也沒有表示出什麼其他的感情,柴旭也無所謂,之前受到過的同情和白眼都已經夠多了,多到他幾乎麻木了。
“老板是典魂師。”
就在快要走到宅邸的時刻,少女再一次開口了,這一次,她說話的語氣明顯比之前有了底氣,仿佛她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回複。
“典魂師?啥意思。”
“這世間萬物的魂都各不相同,而要對這些魂進行評估的,就叫典魂師,我暫時隻能告訴你這麼多,更多的老板以後會告訴你的,他”
砰地一聲巨響打斷了二人的談話,隻見前方已經就在眼前的大宅突然像是有一股巨大的氣勁向外猛地擴散開去。
這股氣浪聲勢滔天,眼看就要散至柴旭身前,就在他打算往後奔逃躲避之時,背上的少女卻捏了捏他的肩頭,沉聲說道。
“不用。”
嘩啦————
那股氣勁對著柴旭的麵門就撲了上來,把柴旭嚇得緊緊閉上了眼,但片刻之後他又感覺除了像是一陣涼風拂麵而過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不妥,他這才又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一陣狂風擴散開去之後,大宅再次回複了平靜,可還沒等柴旭的心平靜片刻,那扇大門突然又被人狠狠地從裡麵兒踹開。
隻見那道人一邊用手指著屋內,一邊兒是破口大罵。
“就沒見過如此蠻橫不講理之人!你以為本座真的打不過你嗎?若不是害怕毀了這一畝三分地兒的氣運,本座就算是拚的身形俱滅,也要把你的境界給拖下來,你以為本座和你說笑的!?來來來,你有本事,出來再打!?王八蛋!”
一邊兒說他一邊還往門外跨,隻見那裡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就見常子明手持煙杆子就要朝外走。
“還要罵我?好啊,再來。”
眼見常子明又要朝他走來,這道人竟然是嚇得另一隻腳直接磕在了門檻兒上,差點兒沒摔一跤。
“老,老子說的王八蛋是陸家,不是你!你彆瞎參合!”
柴旭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這氣焰如此囂張,而且一看就不是凡人的道人,怎麼如今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少給我來這一套,趕緊滾回去,真武山的,我最後給你說一次,我護著這一畝三分地兒絕對不是要給那陸家下絆子,你少給老子管這事兒,若不是看在你家祖上,還有你的授業恩師,我才懶得和你說這麼多,按照我以前的脾氣,你現在隻能爬著出去,哦,不對,你根本就出不去了,懂嗎?”
原本已經示弱的道人聽到了常子明提起了自己的老師,頓時又火冒三丈。
“放你娘的屁!你們這些個不人不鬼的東西,你可知道,老子這次來,就是我恩師他老人家的意思,好,你常子明霸道啊,這c市還真就沒人能管得住你常子明?行,你行,你本事大,常大爺,等我師傅來了,咱們再見分曉!”
常子明猛地一揮手,這道人嚇得連忙撒腿就跑,之前的那一分仙風道骨在此時此刻頓時是化為了烏有。
“你叫啊,你最好是把你真武山一牌坊的老東西都給我叫活了,讓他們挨個排著隊來老子這兒報道,不像話的東西,你要是真有本事你把你們真武山後的那方沼澤潭水裡的老泥鰍叫出來,我也承受得起。”
柴旭發現常子明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他麵色凝重,看著一邊跑一邊兒還在罵罵咧咧的那位道人,他冷哼一聲,隨即回過頭來看向了常子明和他背後背著的少女,表情突然又柔和了下來。
“你可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啊。”
常子明煙杆子指著少女故作哀怨地說道。
“不過就是道家一脈的小屁孩兒都能把你打的失魂落魄,以後見了人,可彆說你是我常子明的弟子。”
少女一下子從柴旭的背後掙脫下來,她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對常子明說道。
“對你來說是沒什麼,可他再怎麼說也是一方勢力的龍頭,我可擋不住,要是你覺得我不夠好。”
她一邊兒朝著屋子裡走,一邊兒對常子明丟下一句。
“你把我趕出去得了。”
常子明被氣笑了,但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著柴旭,緩緩地說道。
“柴警官,你我也算是打過照麵了,雖然不是什麼愉快的方式,不過,給你講了那麼多事兒,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對你有所圖謀。”
對於這種真小人,柴旭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應對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