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遺孤!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但是胡可馨的家裡卻是燈火通明·····整個彆墅的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屋子裡亮成一片。
胡可馨左右看了看全部都坐在屋子裡或玩手機、或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新聞、或發著呆等等的諸人,然後視線落到了她身邊的這位明顯是完全沒有一絲緊張感的小子的身上。看到他一副貌似隻是來平常做客的懶散的樣子,她沒好氣的隨手搶下了寧虛的手機“玩什麼手機!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來點緊張感啊?”
“·····我腦袋缺根筋,這個答案怎麼樣啊?”回過神來之後手機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中,寧虛搖了搖頭聳了聳肩,也沒有將其要回來的意思。而是轉頭問著一旁正在看著牆壁發著呆的男子“話說回來,那隻小狐狸你們是怎麼處理的?是殺了嗎?”
“·····嗯?·····哦!你是說那個畜生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李林此時終於反應了過來,然後對寧虛解釋道“念在它終究還是沒有造成人命罪業的份上、廢了它百年修為以示警告,然後放回了山林了······也是我想的太理所當然了。這種畜生,報複心的強度超出了我的預計,這隻老狐狸肯定是被那隻小畜生挑撥這才過來的”
“哦,原來如此·····”寧虛略有所思的磨挲著下巴,點了點頭,然後也不再理會因為說出這番話而被眾人詫異的看著、接連盤問而苦笑不已的開口解釋的李林。他站了起來,端著茶杯走向了飲水機,接了滿滿一杯滾燙的熱水,完全沒有絲毫停頓的一飲而儘。
也就在他剛剛準備續第二杯的時候,整個彆墅的燈忽然間熄滅了,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旁黑暗。眾人們都清楚、是它來了。
風中、傳來了淒涼滲人的嗚嗚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脖頸間好似有陰風吹過·····雖然知道這是心理作用,但是心中還是不免忐忑不安了起來。
“大家彆怕!這隻畜生正麵的本事其實並不怎麼強、但是就喜歡裝神弄鬼先嚇唬目標使其失去抵抗之心,大家千萬不要自亂陣腳!”男子“呔!”的一聲大喝擾亂了屋子裡回蕩著的鬼哭之聲,然後一邊開口穩定眾人的心神、一邊招呼眾人集合起來。
一對在如此黑暗之中很是顯眼的碧綠色幽冥鬼火緩緩的在空中出現了,圍繞著眾人不急不慢的旋轉著、徘徊著,同時不住的傳出了那種滲人的“嗚嗚~~!”聲。
“孽畜!速速退去!”男子咽了口唾沫,然後取出了一張符紙捏出了一個道訣,一臉憤怒的與那一對滲人的“鬼火”對視著,低聲大喝道“如要害人,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嗚嗚~~~!!”那對“鬼火”,也就是妖狐的眼睛眯了眯,胡可馨等人驚訝的發現她們居然能清楚的從中讀懂了一種不屑和嗤笑的神情。同時這隻老狐狸的叫聲更加難聽、更加的刺耳。
當下,李林不再猶豫,捏著符紙的那隻手青光亮起、手中捏著的符紙下一刻無風自燃了起來。四周早已布下的符陣閃耀起淡淡的青光······然而,見到那隻因為青光而顯現出的狐狸臉的時候,他的心卻沉了下去······
不對······這不是那天他在監視器的錄像帶裡看到的那隻老狐狸·······不止一隻狐妖!!
好似為了驗證他的猜想,又有兩對在黑夜中很是醒目的碧幽幽的“鬼火”從不知何時打開的門和窗戶跳了進來啊,呈“品”字形將眾人圍了起來。
眾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背對背靠在了一起。
而、胡可馨此時腦海中卻忽的閃過了一絲一瞬即逝的念頭好像有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好像、他們遺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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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虛悄無聲息的將門隨手帶上。
屋子裡,漆黑一片——這是胡可馨父親、胡一帆為他準備的房間。
也沒有下去看看戰局的意思,寧虛走到了靠窗的那個辦公桌那裡、將轉椅搬到了屋子正中間。坐下、然後閉目養神。
樓下的聲音越發嘈雜,隱隱的可以聽見眾人的驚呼聲和那隻老狐狸的得意的叫聲,然而寧虛依舊不為所動。
·····一對相比之前樓下出現的“鬼火”更加大了幾分的碧綠幽冷的橢圓形光斑出現在了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了的窗戶那裡。隨後、在停頓了幾秒之後,它悄無聲息的幾個上下顛簸,進了屋子。
“已經夠了,你的狐子狐孫本來就是有錯在先。現在經過你們這一鬨,她的父親肯定是要放棄大好的事業遠渡海外躲避你們,何必非要苦苦相逼?”緊閉的雙眼並沒有睜開,寧虛隻是淡淡的說道“不要貪得無厭,否則倒黴的還是自己,修煉了這麼久、你應該有此感悟才是。”
回應他的,則是一串略微帶著不滿與挑釁的“嗚嗚~~!”聲。
“你的狐子狐孫的百年修為確實不易,但是·····這是它肆意用妖術汲取他人生命力恢複自身在先。我想,她並不是第一個受難者吧?這件事情鬨大了,吸引了政府·····啊、就是朝廷的注意。麵對如今的朝廷力量,你們一脈恐怕會被頃刻間斬儘殺絕,這點你無法否認吧?”
有些煩躁的抓了抓地麵上的地毯,這隻狐祖發出了一連串急促的“嗚嗚~!”聲,好似反過來質問著寧虛一般。
“正是因為沒有害人,所以那個還算不錯的菜鳥才沒有取它的性命。當今世界、像你我這種存在愈發難混,這點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才應該拋下你那數百年前的優越感,理性的看待這件事情。隻是吸食他人的生命力固然是不會對他人的性命造成直接影響,但是也是無形中削弱了對方的壽元。雖然壽命天定、壽元易補,但是也是要花費不少的時間與精力才能彌補。”
狐祖又是一連串急促的“嗚嗚~!”,打斷了寧虛的話。
“你們會補償?我知道你們會補償那些人,因為是有了此刻你們才會這樣說。我也不想和你們兜圈子了,所以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可以退去了。你的意思是,要將她家鬨得雞犬不寧、家道衰落才肯罷休。那麼、就靠力量說話吧,誰的拳頭大聽誰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那把鐵質小刀,寧虛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閉目用一隻手把玩著“你的回答呢?”
一對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寧虛手中的那把鐵質小刀,閃過了一絲猶豫,但是最終,它還是低聲咆哮了幾聲。
“你也同意?那~~~~~”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寧虛站了起來,對眼前的狐祖說道“大家都不想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那麼·····這樣吧,我們定下一擊之誓。如果我敗了、那麼我就此抽手、決不再理會你們直接的恩恩怨怨。如果你敗了,你們一脈狐族決不可再計較此事·····如何?”
綠油油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狐祖盯著寧虛手中的那把鐵質小刀,發出了代表不滿的“嗚嗚”聲。
“不許我用殺生刀?那我好像未免太吃虧了吧······這樣吧,你也不許用你的爪子,並且事後給我一株百年靈芝我就同意。”歪了歪頭想了想,然後寧虛對眼前的狐祖這般說道。
狐祖思考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百年靈芝而已,雖然現在的世道的確不好混,但是對於它這種存在而言倒不是一筆巨款。
“ok,那麼、誓約達成,天地公證。”笑了笑,寧虛這般說道“咬文嚼字、斷章取義、玩文字遊戲違背誓言者,道死生消。”
狐祖也仰起頭“嗚嗚~~!”的叫了叫。同時、它通身亮起了綠油油的光芒。
寧虛的眼睛瞳孔邊緣處亮起了一層紫色,同時、他放開了對體內冰霜之力的壓製,集中了全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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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彆墅不遠處,一名身穿休閒服、雙手插在口袋中的·····少年?看著站在他麵前擋住了他去路的女子·····半晌之後、他輕歎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對眼前的這位女子,還是對彆墅中的寧虛說道“這又是何必呢?”
“大師姐。”跟在他身後的一名看起來大約隻有七八歲的身穿一身白的小男孩看到了女子之後,有些怯生生的對她打了一個招呼。
然而·····女子看也不看他,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了少年的身上,片刻不曾離去。
少年苦笑。然後對女子說道“你的二師弟如今的近況你也知道,你怎麼能讓他·····”
“以後、不躲我了嗎?”開口打斷了少年的話,女子上前幾步走到了少年的三步距離,然後緊盯著他開口說道“不躲,不堵。”
頓了頓,她又不知是為了解釋、還是威脅般的補充道“他是道士。”
“······何必?”沉默了一會兒,少年輕輕的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留下了一句“你先回去。”然後,大步走向了女子身後的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