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粘稠的血液順著諸伏景光的指尖流下,他看到了,原本早川穀是可以躲開的,隻要往側邊一閃,就能躲過琴酒的攻勢。
“早川穀你是不是瘋了!”諸伏景光紅著眼沒忍住低聲罵了一句,“被琴酒看到就看到了,我出現在他眼前是遲早的事!”
就因為怕諸伏景光暴露在琴酒的視野裡,早川穀硬生生改了動作導致自己挨了一刀,刀刃劃破了頸動脈,幸運的是未傷到氣管。
琴酒被打傷後直接跳窗跑掉了,諸伏景光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看著滿眼的紅色,腦子裡瘋狂提取著自己之前學到的急救知識,頸動脈破裂不能用手加壓包紮,壓迫到頸動脈竇會導致心臟停跳。
早川穀看著眼前的諸伏景光一陣恍惚,怎麼覺得這副場景該死的熟悉?以前好像在哪經曆過。
“擔架呢?擔架拿過來!快點!”井上康成催促著擔架,他看到牆上的噴濺的血跡就知道早川穀這是傷到頸動脈,如果搶救不及時是會死的。
“紗布繃帶!止血藥都拿過來!”澤田橫看著諸伏景光指尖不斷滲出的血液頭皮發麻,“早川穀你彆死!”
周邊人來人往,在早川穀的眼中逐漸成了虛影,他伸手抓住了捂在自己頸側的手,失神的雙眼對上了諸伏景光焦急的雙眼。
嘴巴張張合合,最後隻說出來一個字——疼。
藍眼男人不由得減輕的力道,隨即血液湧出更多,連忙又摁緊了些。
“諸伏組長,等下我數到三你立馬鬆手。”醫務人員拿著紗布整理,一邊朝諸伏景光說著。
“好。”
早川穀的意識逐漸模糊,周邊嘈雜的聲音入耳什麼也聽不清。
掌下的手突然消失,雙眼瞬間睜大,然後自己的雙手也被摁住,頸間取而代之的是沒有溫度的紗布和繃帶,緊接著身子被抬了起來又放下,黑發男人的手虛空抓了一下,立馬被握住。
“早川,彆睡。”諸伏景光小跑著跟在擔架旁邊,一隻手緊緊握住好友的手,他沒辦法陪著早川穀去醫院,隻能將人送到直升機,現場還有他的組員,裡麵的事情還需要收尾。
到了直升機旁,早川穀突然鬆開了手,諸伏景光心裡一慌,連忙要抓住對方放下的手,沒想到被推開。
“走。”
諸伏景光震驚的看向擔架上的男子,他身上的作戰服已經被血染紅大半,有他自己的,還有其他人的,頸間的繃帶也透出紅色,並且有擴大的趨勢。
“我沒事。”早川穀狠狠咬了下舌尖,讓自己意識清醒一點,他很清楚自己沒被割到氣管,頸動脈未完全破裂,不然他早就死在現場了,但血液從脖子流出來的感覺並不好受。
“去收尾,我在醫院等你。”伸手又推了諸伏景光一把,“走。”
身為行動組的組長不可能輕易離開現場,當初在y國是因為有吉田一郎兜著,大家都是一起的,可諸伏景光不一樣,他才剛回到警視廳,根基不穩,不能給人落下把柄。
登上了飛機,艙門關上,此時隻剩下醫療人員和早川穀這個傷員,醫務人員處理著黑發男人身上剩下的傷口,胸口被摁壓了下,早川穀咳嗽一聲,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胸口還被紮了一刀。
好像還有肩膀?他這多災多難的肩膀,沒廢掉真的是有大福了。
聽著飛機起飛的轟鳴聲,失血過多的後遺症逐漸顯現,眼皮越來越沉。
“我可以睡了嗎?係統。”強撐著詢問係統,雖然知道自己搶救及時不會有事,但還是有些害怕一覺過去醒不來了。
“不會有事的川川。”係統也計算了情況,確定早川穀不會有事後才敢開口。
“那我就小睡一會兒嗷。”得到了係統的肯定答複,心裡不由得放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眼皮越來越沉。
“睡吧,川川。”
隨著係統聲音落下,早川穀徹底閉上了雙眼,睡一覺而已,等他睜眼,事情就結束了。
返回現場收尾的諸伏景光麵色蒼白,手上還沾著早川穀的血,也沒有心思去處理,他不隻是早川穀的好友,還是行動組的組長,他也有自己的職責。
等到組員離開,現場隻剩下了井上康成和諸伏景光。
“早川在琴酒那裡露臉了。”
男人撿起地上落下的方巾,上麵有被劃爛的痕跡,估計這是早川穀用來遮臉用的。
“他會被琴酒盯上嗎?”視線轉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等些什麼的諸伏景光身上。
“不會。”諸伏景光垂眸,“在琴酒那裡,早川或許已經是個死人了,他不會記住死人的臉。”
“他怎麼確定自己沒有失手?”井上康成站起身,收起那塊劃破的方巾,“源於自己身手的自信?”
“是我對早川的自信。”抬眼對上男人的雙眼,“他不會讓琴酒發現自己的蹤跡,更何況早川複職後,你們不也沒對外宣布人還活著的消息,不是嗎?”
兩人一來一回的試探,都在心裡確定了自己一直以來所懷疑的東西,果然對方發現了什麼。
黑發男人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位和自己共事三年的前同事,不得不說他這位前同事真的很聰明,怪不得能在組織裡快速站穩,如果不是警視廳內部出了問題,這個男人絕對能在組織裡爬到領導層的位置。
“早川遲早會暴露在組織麵前,隻不過不是現在。”藍眼男人眼裡夾雜了怒意,如果之前是懷疑,在經過剛才的事情後就是確定。
“你們拿他當工具!”
“你錯了。”黑發男人雙手插兜,突然覺得自己這位前同事雖然聰明,但還是帶了絲天真,也許是被保護太好的原因。
“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工具。”
“什麼?”諸伏景光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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