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貨當天早川穀準時出現在碼頭，盯著手下裝車，他已經將自己和黑鴉交易的消息傳回了總部，那邊怎麼做就是他們的事情。
“上杉先生來得挺早啊。”
聲音從身後傳來，早川穀微微側頭。
“波本先生也不晚。”
隻有一人的腳步聲，那人走到早川穀旁邊站定。
“另一位呢？”
“嫌裝貨時間太早，耽誤她睡美容覺，所以隻有我一個人來了。”降穀零的發絲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伸手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海風有點大。”
昨天晚上在知道裝貨時間是六點後，貝爾摩得果斷將活拋給他，美名其曰讓他鍛煉一下……
他還需要鍛煉？
“女士確實需要睡美容覺。”早川穀雙手抱臂，“需要驗貨嗎？”
“不用，這點我還是相信你的。”降穀零勾了勾嘴角，“昨晚睡得怎麼樣？”
視線落在早川穀的脖頸處，他穿著黑色t恤，一道淡淡的印子橫在中間，也許是用了祛疤藥物的原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猙獰明顯，不湊近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當然他們每次見麵早川穀都用了遮瑕膏，穿著襯衫將脖子上的疤痕雙重掩後才在兩人麵前露麵，昏暗的地下室裡貝爾摩得看不出什麼，他也儘量減少有傷的那麵對著她，千麵魔女千麵魔女，自然易容了得。
“還好吧，反正都一個樣子。”揚了揚下巴，“你呢，最強打工人？”
“你的消息果然靈通。”雖然他兼職的事情不是秘密。
“一般般吧。”早川穀呼了口氣，摩挲下手指，有些想抽煙，“這批貨可是費了我不少功夫，我那位合夥人說了，人到貨到。”
他知道想要接近那位很難，所以在津田洋介說得接近方式上做了改進，比起一個螻蟻的接近，作為最大供貨商接近才是平等的。
先前在這裡留下的勢力派上了用場，他返回後立刻開始吞並這裡的供貨渠道，他要做這裡最大的供貨商，要擁有最多的渠道，明目張膽的野心吸引了那位的注意，自然找上了門來。
會客廳兩個男人麵帶笑意，但實際是波濤洶湧，都帶著試探，也都帶著威脅。
‘上杉先生吞並了這麼多渠道，能否放了我們這條小線，畢竟我們這邊可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上田裕哉手裡捏著茶杯，他已經不止一次派人來交涉，但都沒什麼用處，反而對方勢頭越發猛了起來，這顯然對他們不利，一旦他們的渠道被搶走，雖不會元氣大傷，但傷筋動骨還是有的。
‘有沒有價值可不是你們說得算，得是我覺得才行。’早川穀都不用揣摩對方的意思，無非是讓他放過那條線罷了。
‘上杉先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上田裕哉也沒想到對麵這麼難纏，就從這一句話，他就已經明白對方這是盯上了他的渠道。
“不然會竹籃打水一場空。”話語裡已經有了威脅的意味。
‘是不是竹籃，試了不就知道了。”一隻手支著下巴，斂去笑意，“就算是竹籃，能不能打到水，不還是看打水人的方法嗎？’
威脅？那還真不好意思，他要是怕威脅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裡，更不會走到現在這步。
‘那你是不願了。’上田裕哉臉色一沉。
‘你手裡的東西，’早川穀直起身子，胳膊撐在膝蓋，手依舊支著下巴，臉上有了笑意，‘我很感興趣。’
之後他手底下的地盤總要出些事情，不過他將這些都安在了上田裕哉頭上，隻要他地盤出事，當天就會帶人到上田裕哉的地盤搞事，相比於對方的保守，早川穀這邊可是肆意多了。
更何況有了係統的加持，輕而易舉就知道誰和上田裕哉有了接觸，而這些人他當時就會處理掉。
也許是預感到了威脅，以及這樣下去對自己確實沒有好處，上田裕哉選擇了合作，保住了自己的線，又擴大了勢力範圍，當然他許給對方的東西也不少，兩人會惠互利，合作雙贏。
這樣也就正中早川穀下懷，他要的就是合作，如果直接和上田裕哉對上，他沒什麼把握能贏，但他也不會畏手畏腳，隻要上田裕哉敢帶人搞事，他就敢帶人殺回去。
但凡上田裕哉再拖個一段時間，他這個計劃就要打了水漂。
“想什麼呢？”
降穀零的聲音打斷了陷入思緒的早川穀。
“沒什麼，隻是覺得自己有些累了，什麼時候可以休息一下。”看著在天空飛翔的海鳥，早川穀眼裡閃過一瞬羨慕。
“應該快了。”降穀零沉默了一會兒，給了個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這七年的臥底日子，有時候他也會感到疲倦，盼望著早些結束，然後給自己放一個長長的假期。
拋去真實身份的七年，他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是公安降穀零，而不是波本威士忌安室透，有時候假麵戴久了，他還會懷疑到底哪一個是自己。
“真他媽操蛋。”早川穀輕笑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反正就是這麼做了。
以前以為解決了川島淳宏就能萬事大吉，現在人確實是解決了，但他還是沒有擺脫掉上杉慎一這個身份，現在還要繼續擴大。
兩人靜靜的站在碼頭，享受了難得站在一起的時光，直到降穀零的手機響起。
看完短信後，降穀零沉默著收起手機又站了一會兒。
“我們要走了。”下次見麵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又是什麼情況。
“一路順風。”平安順遂。
“你，多保重。”
“你也是，少打工，我記得你們組織還是蠻有錢的。”多休息休息吧，打工皇帝！
“你也是。”
直到腳步聲遠去消失不見，早川穀呼了口濁氣，壓下眼裡的不舍。
兩個不同組織的臥底竟然光明正大站在一起談心，還真是夠刺激的。
“不過英國菜真難吃！”尤其是仰望星空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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