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吉田一郎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因為中村樹一的事情導致原有計劃推翻就算了，現在人還給他摁進去了一半，以他過來人的經驗來看，早川穀，上野弘治，瀧澤修明的處境算不上好。
不管怎麼樣，他們的計劃還是不能停止，必須要進行下去，這中間付出的代價再大也不能停。
“人已經撈出來了，等醒了就可以回去。”加藤信成出言安慰著自己的前輩，“你也彆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未必沒有轉機。”
“有沒有轉機另說，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吧。”他們計劃的再全也沒想到會被身邊人捅了刀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早川的情況，應該不太好吧。”他太清楚那幫人會對這幾個孩子做些什麼了，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如果當時他再攔著點早川穀，或許今天的場麵就不會這麼被動，“其他幾個我並不是特彆擔心，他們還沒到那種地步，但早川的情況，他有ptsd，如果再用了不正當手段，肯定會出事。”
那邊的加藤信成沉默下來，吉田一郎呼吸一滯，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是，發作了嗎？”
“嗯，諸伏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有了自殺傾向，但被現場的人攔住了，他再晚去一步人就要被壓著打鎮靜劑綁起來了。”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病人被刺激狠了是真的什麼都能做出來，他甚至都做好了裡麵的人得死幾個的準備。
吉田一郎沉重的歎了口氣，他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任何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
醫院裡，諸伏景光看著還陷入沉睡的早川穀心情複雜，他將人從審訊室帶出來不久，澤田橫就直接把審訊的幾人帶走處理，濫用私刑這件事足夠讓那幾人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還將人逼出了事。
早川穀睜開眼時還晃神了一陣，深吸了一口氣，環境的轉變讓他有些沒緩過勁兒，他昏迷前最後的畫麵就是諸伏景光側臉。
隨後他看到了旁邊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諸伏景光，看樣子昏迷前看到的人不是幻覺。
“在想什麼？”
“你醒了。”諸伏景光瞬間回神，趕緊起身將床調了起來，又倒了杯溫水遞到早川穀嘴邊，“先喝點水。”
就著諸伏景光的手喝了口溫水潤嗓，然後歪著頭看著對方有些陰沉的臉。
“還在生氣？”摸了摸感覺有些束縛的脖子，哦，貼了塊紗布，他說怎麼感覺脖子上有塊皮老是繃著。
“是有點。”諸伏景光抿了抿唇，何止是有點生氣。
早川穀歎了口氣，搓了搓因為輸液發涼的手指，說道：“這種事挺正常的，畢竟我得罪人了。”
“其實，你不該來的。”
“我不來？那誰來？”諸伏景光臉瞬間沉了下去，“加藤警官嗎？還是澤田？還是說你覺得除了我，誰都可以對你的事插上一腳？”
“你上次就是這樣，這次也要這樣嗎？我也是公安，沒道理你們都知道的事情我要被排出去！”
“可是，我的後果你已經看到了。”雙手不自禁地開始揉搓著掌下的被子，苦笑一聲，“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你沒有被排除在外，現在被送進去的還有你。”
“死在外麵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在自己人手裡。”
他也想活，也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被毀，更清楚這些人的存在有多可怕，可走到了如今這步，誰也退不了，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難道，你也要讓你的兄長跟我一樣嗎？幼時失去父母，而立失去兄弟？這對他未免太過殘忍了。”像他一樣，在這世間再也沒了血脈相連的親人，讓自己痛苦的人生中再加一筆。
“他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你也好不容易擺脫了過去，活下來已經不易，就不要再把自己往死路送了。”看到輸液管中最後一滴藥水落下，果斷伸手將針拔掉，擋住諸伏景光伸過來的手，“管好你的一畝三分地，現在的情況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簡單，降穀都沒攪合進來，你也彆瞎摻和，這次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壓下去，事情沒結束不要再在這些人麵前露麵。”
當時加藤信成的意思是讓諸伏景光去找澤田橫開文件，之後讓澤田橫過來處理，但諸伏景光等不住，怕真的出事便先一步趕了過來。
不過幸虧那些人是被澤田橫帶走了，想封口自然簡單。
病房門打開，早川穀看著守在門口的男人點了點頭。
“早川警視，你醒了。”男人立馬站起身回禮，“現在是要回去嗎？”
“嗯。”早川穀應了一聲，隨後看向身後的諸伏景光，“今天的事情你什麼都沒看見，更沒有見到任何人。”
沒再管病房中的諸伏景光，轉身跟著男人離開了醫院。
“早川警視放心，澤田組長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諸伏警視的事情不會有外人知道。”男人將自家組長的話如實告訴了這位警視，“組長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如果有事，下午十點以後再聯係他。”
“多謝。”
出了醫院，直到坐上車係統才敢開口。
“他昨天一晚上沒睡，一直在等著那張文件。”
“而且進了醫院，他一直守著你，你對他說得話，是不是有些狠了？”
“我知道。”早川穀伸手摁住泛疼的太陽穴，“但是沒辦法了，不把話說狠他不甘心。”
“如果他真的插了一腳，我太清楚他會做些什麼了。”大概率就跟在黑衣組織臥底時的情況一樣，想儘法子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能讓他走上三年前的老路。”
“參與的人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把外人拉進來。”抬起頭的眼神帶了絲殺氣，“牽一發而動全身又怎樣，想把他們拉下來的又不止我一個，隻要有一人在，他們這輩子就安寧不了。”
他倒是更期待這塊遮羞布扯下的那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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