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迫覓王侯!
秦通判盯著兒子,臉色漸漸變了,隱約有種感覺,這件事是不是宋太爺指使兒子做的?
秦通判下意識地就想要衝去廂房抓人。
哪知道秦郜下一句話,立即讓秦通判斷了這個心思。
秦郜道“父親可知宋太爺那女徒弟每日都會去馬場?”
秦通判有耳聞,那女郎每天都臭烘烘地進出秦家,從秦大太太到管事,沒有一個不抱怨,這誰都知曉。
秦郜接著道“我跟著隋已時,瞧見了隋已登門向鄭益求診,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所以我就通過宋太爺的女弟子打聽了一些隋已的消息。”
“隋已在城外有莊子,還是我從宋太爺女弟子嘴裡得知的。”
秦通判眉頭皺起“你打聽這些,事關孫集和隋已買賣戰馬,可說給了宋太爺?”
秦郜搖頭“沒有,事關重大,我沒露出口風。”
宋太爺居然不知道?而且兒子還利用了宋太爺的徒弟?
那老狐狸被蒙在鼓裡?
秦通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個資質平平的兒子,居然能騙過宋太爺?
秦通判還想問些什麼,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秦郜接著道“父親知曉聶雙嗎?”
秦通判微微思量片刻,就記起來了“武衛軍的聶雙?”
豫王爺帶著武衛軍曾在西北征戰,秦通判那時已經來了岷縣,豫王爺手下有不少是王府家將,懷字頭的都是,聶字的也有幾個。
聶雙是不是家將他不知曉,但在武衛軍中至少是個將領。
秦通判繼續聽著。
秦郜道“宋太爺口風嚴,但他那小徒弟有些憨,我向她打聽消息時,多說了幾句話,知曉他們路上遇到山匪,幸虧有聶雙相助,這才能走到岷縣,他們的人被衝散也是因為山匪。”
“他們的人被衝散後,跟著他們的典吏就是去向聶雙求助了。爹,您想一想,如果能讓宋太爺寫封信給典吏和聶雙,聶雙能不能幫忙?”
秦通判本來不知兒子會出什麼樣的主意,現在聽起來居然覺得有些道理。
尤其現在他缺少兵馬,如果能求來援軍,那就多一份把握。
不過轉念他又思量,若是到了孫集麵前,將一切嫁禍給聶雙,能不能成事?
很快他就否定了,仔細查一下就知道聶雙沒在這裡,如何能安排一切?所以這條路行不通。
就算趙景雲與聶雙都是豫王府的人,孫集也不是傻子……再說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秦郜,事情都是他這個兒子動手做的啊。
能用得上的,就是讓宋太爺將趙景雲的消息告訴給聶雙。
聶雙怎麼也不會不管趙景雲。
眼下這事兒,秦家已經在坑裡了,多拉幾個人進來,總是好事,就算聶雙來不及救,事後幫他們說句話也是好的,這樣就算輸了,孫集也不是一手遮天。
秦通判看向管事“去看看廂房那邊有沒有動靜?”
管事應了一聲,急忙帶著人前去廂房。
秦通判則在思量這件事到底是否可行,在他心裡宋太爺早就不值一提,可現在哪怕有一線希望他都得嘗試。
秦通判還沒將整件事捋清楚,管事就匆匆忙忙折返回來“老爺,宋太爺他們收拾了東西準備走了。”
“什麼?”秦通判立即道,“攔住他們。”
……
趙洛泱扶著宋太爺走出了廂房小院,立即向大門口走去。
“先生,”趙洛泱聽著身後的動靜,“您慢點走。”
這還快?宋太爺翻了個白眼,他走得就快比螞蟻還慢了,不知曉的,還當他走不出門就要斷氣。
這小狐狸一天不折騰他,就不舒坦是不是?
師徒兩個走出後院,正要往大門口去,就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響。
來
了,來了。
宋太爺心裡歎氣,看看又被小狐狸算準了。
“太爺。”秦通判的聲音傳來,宋太爺立即加快了腳步,身邊的趙洛泱更是跟著他疾步往前走。
宋太爺腳下差點拌蒜,如果這時候被徒弟拖著走,那就好看了,幸好這事兒還沒發生,秦郜就趕了過來。
秦通判見攔住了人,總算鬆了口氣,隻要人還在,有些話就還好說。
“你們這是做啥?”宋太爺警惕地看著秦郜,完全忘記了自己這次配合小狐狸是“心不甘情不願”。
秦郜立即道“您老要去哪裡?”
宋太爺瞪圓了眼睛“去哪兒還得與你們說不成?在這裡飯不好,褥子也不厚,連水都沒有熱的,我念在教過秦家子弟的麵子上前來,卻被你們這般冷遇。我也不是沒有臉皮的人,這就不叨擾了,跟著徒弟住邸店去。”
宋太爺揮揮衣袖說不出的倨傲。
秦郜忙躬身賠禮“都是下人照顧不周,您說哪裡不好,我們立即就改,以後每天我去給先生奉水。”
宋太爺冷哼“現在想起來了,晚了,早就說你們秦家人靠不住,如今……算是應驗了我這話。”
秦通判胸口一股的怒氣,如果在之前,他定會冷言冷語地回擊過去,還會讓家人馬上將這師徒掃地出門。
可現在不一樣了,宋太爺明顯是想要激怒他脫身。
宋太爺為何突然要走?他沒問清楚這一切,怎麼可能放人?
回想宋太爺師徒來那天,他百般刁難,沒想到這麼快就風水輪流轉,他得低頭向宋太爺賠小心。
“先生,”秦通判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兩個字,快步走到宋太爺麵前,收起他的官威,“不是要等到典吏前來會合嗎?典吏那邊有消息了?”
宋太爺眼皮也不抬冷冷地道“有消息了,我們這就要接著趕路了。”
“典吏在哪裡?”秦通判不信,乾脆揭穿,“我跟著太爺去見一見。”
宋太爺臉色更加不好,一臉怒氣地看向秦通判,“這就不勞秦大人了,都是些小人物,入不得秦大人的眼。”
又被挖苦了兩句,秦通判也不敢發作,隻能站在旁邊聽著,一張臉都快拉到地上了。
宋太爺看到秦通判衣冠不整,脖頸和下頜還有帶著血跡的抓痕,明顯一副狼狽的模樣,多日的憋屈好像一瞬間都跟著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