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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春夢猶恨(1 / 2)

行行!

數百裡外的陳州城剛剛從沉夜中蘇醒——那是這日的清晨。浮生客棧還未來得及把刷新了的浮華在新的一天呼吸起來,也不會知道君黎和刺刺在昨夜和今日的一路南奔。

就在轉角的房間裡,婁千杉好像昏昏沉沉地做了很久很久的夢,忽然醒來,泛藍的天光下,聽到自己濁重的呼吸。

這是什麼樣的夢?她恥於回想。恥於承認身體居然記憶著昨天那一場未遂的床第之歡,以至於此刻,她睜開眼睛,劇烈起伏著胸膛,洶湧潮紅著麵色,在這冰冷的季節,渾身燥熱。

她經曆過許許多多以身體為手段殺人的夜晚,可是她卻是第一次,在那之後,做出一場春夢。

這是個春夢,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夢。在那自己無法判斷真實還是虛假的夢裡,她記得好清楚那個男人帶著道傷痕的臉,他的表情與低語,他的親吻和撫觸,甚至——臆想中身體被他占據之後那——難以名狀的——瘋狂的——錯覺。

一定是媚勁的反噬才讓自己如此。一定是的。

她掙紮著坐起來。秋葵倚在房間另一頭的椅上睡著,而床邊,有她給自己留的一套乾淨衣衫。

可以動了,但仍然很虛弱,“陰陽易位”的所有心法,都半點動用不得,“萬般皆散”的厲害,竟至於斯。

她好恨。這世上,何曾有她現出女人這一麵,用上輕魅的眼色微笑,還無法迷惑的人?又何曾有在她這樣的全力施為之下,卻安然活下之口?自負如她,雖從不明言,卻也暗暗得意於旁人對自己的種種不解與猜測,卻沒想過有朝一日這秘密輕易為人所知,若傳了出去,又該如何自處?

她想殺他。若說昨日還是為了與張弓長的一個契約,今日就是真正為了自己——非殺他不可。

可是自己一切所學,都是基於這“陰陽易位”心法。麵對一個懂得“萬般皆散”的人,自己的一切出手皆受他所克,唯敗而已。她便望向秋葵。她曉得,她也恨他。她如今,唯有繼續利用她,讓她替她下手一途了。

她想了一想,匆匆穿衣,借了案上紙筆,草就了一封書信,大意是說自己清白受人玷汙,再也無顏存活於世,便此尋一處僻靜所在,了斷殘生去了。這信寫得淒淒慘慘,料想秋葵若看見,不可能不愈發悲痛惻然,對沈鳳鳴恨之愈深。她不敢多逗留,將信折在醒目之處,便悄然溜去自己房間,將一身裝束又換成少年公子。

“陰陽易位”之術施展不開,那易容之技便不完美,眼梢嘴角沒了媚意,她顯得形容慘淡。

她對著鏡子看自己。無論是作為男人還是女人,她即使沒有媚術,也足夠美了。便就是現在的蒼白,其實也有一種特彆的風韻,在她這樣年紀輕輕的女人身上,本來是很難看到的。

可是她必須要以男人的樣子出現。因為她習慣了。因為每當自己是個女人,她就非殺人不可。

現在,這個年輕的公子哥兒很有些虛弱地走在街上。天風涼涼,天色陰陰,臘月初一,算不上個好天氣。但對於黑竹會金牌之牆來說,卻算是個大日子了。

難道我真的沒有辦法趕上?錯過了這一次,又要再等多久——才可以有這樣的機會?

她行色匆匆。她一定要趕去金牌之牆。要趕在沈鳳鳴之前。要趕在金牌之儀之前。

她並不知道的是,沈鳳鳴昨夜就已經在此了。

沈鳳鳴今天也起得很早。他也在照鏡子。反正這總舵的牆角路上屋頂門外到處是鏡子,他也就仔細看著自己的臉。那道傷,紅痂慢慢脫落,已開始露出新生的嬌嫩皮肉,一時看著有點不像自己。

他難免還是悻悻的。一回頭,卻見斜麵鏡子裡已輾轉映出門口的婁千杉。

婁千杉顯然還沒注意到裝在暗處的鏡子,邁步便進了陣來。她也不是第一次來此,陣法不變,坎扣也難不倒她,她不多時已來到中心的空地。

錢老自也發現她來此。他卻是第一次見婁千杉,瞥到她拇指上的鐵戒指,才開口道“你是來觀禮的?”

婁千杉卻隻道“大哥呢?”

錢老見她倨傲,心頭不快,道“不在。”

“什麼?不在?他不是昨晚就來了?”婁千杉便似要發作。但這一發作,她又覺胸口隱隱作痛,知道內傷未愈,隻好凝神屏息壓下。

若是平日的她,才沒有那麼容易喜怒形於色。沈鳳鳴遠遠瞥到,就曉得她的功力還未恢複,想了一想,還是現出身來“你找大哥有什麼事,我可以替你轉告。”

婁千杉萬萬沒料到他會在此,倏然退了一大步,慘白的麵色卻不由浮起一絲紅潮。

“錢老,沒事,千杉公子是特地來看金牌之儀的。”沈鳳鳴向一邊的錢老道。“我來招呼她。”

錢老卻聽說過千杉公子的大名,向她看了好幾眼,方回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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